作者:陆漫兮
简介:原来这就是真相。真是俗套的真相。谢斩安静听着,大抵猜到了真相,内心并没什么波澜。谁爱而不得,谁横刀夺爱,谁因爱生恨,一切都跟他无关。冯则鸣继续说:“他招惹你,我也想过原因,很可能就是妒忌你。你从小生活在母亲身边,自是不懂他的苦。”谢斩也想到了这个原因,但并不怎么接受这个原因。崔献渴求母爱而不得,不是他作恶的理由。但冯则鸣因为这个理由,选择了宽容与维护:“夏尔,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确实,他不懂事,但他父亲崔敬知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已经跟我说了,以后会严加管教他。”
这一语实在惊人。
冯则鸣都被惊住了:“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关键他还想对了。
这么敏锐的?
还是谁跟他说什么了?
谢斩没有解释,只肃然道:“舅舅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冯则鸣决定扯个善意的谎言:“你想多了。怎么会呢?”
谢斩不信他的话,语气近乎质问:“如果不是,那舅舅为何要为崔家说情?难道觉得我的人身安全不值钱?”
冯则鸣被问住了。
好一会不知怎么回答。
谢斩语气讽刺:“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又不是小孩子,接受不了母亲的过往情史。
冯则鸣见他这么说,露出苦涩的笑容:“大人间的事,本不该牵扯到你们。”
他也分析过崔献招惹谢斩的心理,无非是他觉得他们母子亏欠了他们父子。
“我已经被牵扯到了。”
谢斩看得也很长远:“再说,你看崔献是个轻易罢休的人?”
冯则鸣听到这里,没办法,只能吐露实情:“罢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谢斩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做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冯则鸣便缓缓说了:“你那时已经两岁了,但你母亲还是没能嫁入麦伦家族,你也知道的,你们那个家族最是保守又重规矩,不仅讲究血统,还要皈依你们的宗教信仰,你母亲又不肯脱离国籍、改变信仰,加上你父亲前妻的影响,反正他们那时关系很糟糕,你母亲伤心之下,就回了国,也决定跟你父亲断绝来往,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崔敬知就是那时候跟你母亲在一起的。他是我的同学,单纯,热情,才成年,根本抵抗不了你母亲的魅力。等我知道,你母亲已经怀了孕。他们很恩爱,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他们在一起会很幸福。但很不幸,你的父亲没有放弃你的母亲,他追了过来,得知你母亲的背叛,差点把他打死。他那条腿,就是你父亲打断的。
你父亲的财势是完全碾压崔家的。更何况他那时才成年。他根本没有资本跟你父亲争抢。你母亲也不想他白白受伤,妥协的代价是生下孩子,跟他们父子永不相见。”
原来这就是真相。
真是俗套的真相。
谢斩安静听着,大抵猜到了真相,内心并没什么波澜。
谁爱而不得,谁横刀夺爱,谁因爱生恨,一切都跟他无关。
冯则鸣继续说:“他招惹你,我也想过原因,很可能就是妒忌你。你从小生活在母亲身边,自是不懂他的苦。”
谢斩也想到了这个原因,但并不怎么接受这个原因。
崔献渴求母爱而不得,不是他作恶的理由。
但冯则鸣因为这个理由,选择了宽容与维护:“夏尔,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确实,他不懂事,但他父亲崔敬知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已经跟我说了,以后会严加管教他。”
他暗示此事到此而止。
谢斩听得明白,觉得冯则鸣在偏袒崔献,大抵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便宜外甥,比不得崔献地位重。
他有片刻的不悦,但也仅仅是不悦。
他没兴趣跟崔献争他心里的位置。
“只此一次。”
他丑话说在前面。
对崔献,他只忍这么一次。
如果他再敢招惹他,亲弟弟也救不了他。
“哈哈,还是你懂事,你是哥哥,自然是有哥哥的样子。”
冯则鸣放心地笑起来。
谢斩没笑,就安静看着他笑。
冯则鸣渐渐笑不下去,转了话题:“你母亲近来如何?”
他这些年也就出国看她几次,偶尔微信上闲聊几句,她也是守诺,说了永不见崔家父子,便真的不见,连回国也不回了。
或者也有那男人强制的原因。
强权之下,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还是要受些委屈的。
“她在全球旅行。”
“是吗?”
冯则鸣有些意外:“你父亲舍得给你母亲自由了?”
他内心深处是不把那男人当姐夫的。
说难听点,那男人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土匪、强盗、恶徒。
谢斩也见识过父亲的恶行,如果母亲惹他不高兴,他会关她好些天。
他在私人小岛以爱为牢,囚困着一只精神脆弱不堪的金丝雀。
爱是绝对控制。
父亲常把这句话放在嘴边。
爱是恒久忍耐。
母亲常把这句话放在嘴边。
他们病态的爱情是他的阴影。
他从小就知道他不能爱任何人。
他的爱是破坏,是毁灭,是她人不可承受之痛。
他一直以来是这么的清醒,然后他清醒地想到了陆漫兮,或许他们都没有发现,陆漫兮跟母亲多么的像。
有点可笑的清高。
更多是懦弱的退让。
退让到纵容。
她哭的时候,满眼脆弱的哀求,更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恶。
“阿嚏——阿嚏——”
陆漫兮忙完工作,回到自己房间,正往床上躺,想着偷会懒,就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是谁在说她坏话?
她想着,揉揉鼻子,摸到手机,准备看看什么时间了。
微信里弹出一则消息。
她点进去,看到是谢瞻发来的转账,足有二十万。
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这钱来的很危险呐。
果然,下一刻,谢瞻发来一句话:【检查报告,我看到了,你很干净,可以主动点了。】
主动爬谢斩的床吗?
陆漫兮握紧手机,盯着那句话里的“你很干净”四个字,觉得尊严受到了践踏——好像她只有干净,才有资格爬谢斩的床?
【谢少,谢先生不喜欢我这样的。】
她这话是有依据的,如果谢斩对她有意思,昨晚在车里,他那种情况,就不会那么解决了。
【所以需要你主动。】
谢瞻的回答很强势。
陆漫兮真想怼一句:怎么主动?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但她不敢怼。
他们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再不服气,也得软着语气:【谢少,我会尽力的。】
这是一句很敷衍的话。
谢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于是,他下了最后通牒:【我还有四天回去。我希望等我回去,能听到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