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伶猛地直起腰,视线依旧和胡以白对视着。
对视间,她心跳很快。
她即害怕他此刻清醒,发现自己偷亲他,却又种隐秘的欢喜。
这七年来,她太压抑了。
可两人都还没有说话——
“叩叩——”
一阵叩门声响起,接着周母端着醒酒茶走了进来,温柔吩咐:“眠眠,让你哥把醒酒汤喝了。”
一个轻飘飘的“哥”字,却恍若石头,重重砸在凤伶心头。
旖旎散去,她脸色煞白。
却见胡以白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床上坐起,语气低沉带着几分醉意:“眠眠,别晃……”
原来他一直是醉酒状态。
凤伶沉默接过醒酒汤递过去,不知心里失落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胡以白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又摸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把碗递给了周母:“妈,辛苦您了。”
周母笑着摇头,随后拿出两沓照片分别塞给两人。
“明天有一场宴会,深城豪门的未婚年轻人都会去,这些照片的人都是我亲自挑选,你们有看得上眼的跟我说。”
凤伶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就是变相的相亲。
周母出去后,她没有看塞到手里的照片,视线却一直落在胡以白手中的那一沓上。
仅仅只是看到他接着别的女生照片,她的心就酸涩不已,忽地大胆把自己的照片塞过去,故作轻松开口。
“不是要帮我参谋参谋,你看看?”
胡以白抬头看了她一眼。
凤伶终于光明正大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紧张。
直到胡以白收回视线,她才松了一口气。
却见他还真的一张张,认真翻看,口中说着:“妈的眼光好,看着都还不错。”
话如绵针,根根刺入凤伶的心脏。
此时此刻,她竟压不下心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不觉得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化妆,一点男人味没有吗?比你差远了。”
话落,胡以白的手指一顿。
室内忽然沉默。
凤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慌忙补救,装作好奇拿向那一沓女生照片:“我也看看你的相亲对象。”
可还没触碰到照片,却兀地被抓住手腕,头顶传来胡以白略微疲惫的声音:“眠眠,很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凤伶看着圈住自己的手,男人的手背青筋明显,充满力量感。
她不受控想,被这双手搂着,是怎么样的感觉?
可很快,男人却收回了手。
温热消失,她压住心底失落,右手覆盖住被他握过的地方,垂眸起身:“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狼狈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她走到床边坐下,缓缓抬起右手腕贴着脸颊,可依旧嗅不到独属胡以白的雪松味。
她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气味。
视线慢慢模糊,她看向床头柜上摆放的陶瓷娃娃。
这是十七岁那年,他们一家去洱海旅游,胡以白特地卖给她的,那时候,他说——
“这个娃娃的眼睛格外亮,我一见到它就想起了你,送给你,以后万一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
“哥,你真好,那以后是不是不管我要做什么,只要我说你都答应?”
“当然。”
……
“啪嗒,啪嗒……”
眼泪不断落下,凤伶拿过娃娃握紧,喃喃补全当年没说完的话——
“洱海的晚风很温柔,胡以白,你说我的眼睛格外亮,那是因为看见了你……”
倒在床上捂住心口,那里激动到发疼,沸腾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一夜难眠。
第二天。
凤伶穿着礼服下楼,就看到父母都坐在沙发上。
她环顾一周,没看到胡以白,只好询问:“妈,哥还没起床吗?”
“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要去接个朋友。”
朋友?
凤伶心中总觉得不对劲,他明知道今天是参加相亲宴,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他还要特地带着参加?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爸妈,眠眠,久等了。”
她忙扭头,却看见胡以白拉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缓缓靠近。
心头一跳,那股不安加重。
接着,她就听胡以白毫不避讳介绍:“这是夏夕夕,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