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祁砚脚步一顿。
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不管是李叔,还是家里其他的佣人,又或者是秦父秦母,甚至是当初对施婳百分温柔的秦风衍,都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无辜的施婳。
仿佛施婳从未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她没有存在过。
可是祁砚记得。
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一天,他就会永远记得她。
祁砚攥紧了拳,转过身眸色黯淡:“妈,你到现在还是觉得施婳该死吗?”
秦母闻声,情绪愈发的激动:“你怎么能喜欢那种人?!”
祁砚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不喜欢她。”
他看着秦母,一字一顿:“这不是喜欢与不喜欢的事情。”
“你们从接施婳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她做我的心脏源了是吗?你们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人命。”
祁砚嘴角还噙着笑。
两年过去,他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只是常年休养在家不出门,肤色依旧白皙。
秦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唇瓣张了又合,终于发出了声音:“她得了癌症,就算不做心脏捐献也迟早会死!”
“如果她没有得呢?”
祁砚冰冷的声音响起,秦母一愣。
她回答不上来。
祁砚微阖双眸,语调低沉的又问了一遍:“如果施婳没有得癌症,你们会怎么做?”
“你们会让她出意外,然后将心脏顺理成章的捐献给我,是吗?”
秦母偏过了头,避开了祁砚的视线。
祁砚说的没有错,如果施婳没有得癌症,按照秦家的本事,等到了真的迫不得已的时候,让施婳出个意外并不难。
而秦家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样。
祁砚见状,笑了一声:“是我杀了她,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我带来的。”
“妈,你们成功的让我成为了一个杀人凶手!”
说完,祁砚转身走上了楼。
这次,再没有人出声喊他。
夜深。
祁砚坐在床上出神。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而祁砚还没有出声,门却被人推开,秦风衍走了进来。
祁砚看着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找我有事?”
秦风衍靠在墙上,视线落在了他的书柜上,语调别有深意:“我就是来看看,没想到施婳走了之后,你的房间还是这么整洁。”
不等祁砚说话,秦风衍又开口:“哦,我忘了,你从来不让她进你的房间。”
祁砚缓缓抬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风衍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提,看来你对她真的很愧疚,毕竟瞒着你的人是我们,逼着她签下捐献书的人是妈,可用了她心脏的人,是你。”
话音落地,祁砚的眸色暗了下去,对上了秦风衍的目光,“我对家里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也不想要你的那些东西,所以秦风衍,你没有必要针对我。”
因为是先天性心脏病,祁砚从小到大都不是那个被寄予厚望的人。
秦家的一切都在秦风衍的手中,而祁砚本来也不对这些感兴趣。
他之所以讨厌秦风衍,只因为他明明能看出秦风衍对自己的厌恶,但还是在表面上十分虚伪的关心着自己。
祁砚也知道秦风衍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好起来,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就会被自己抢走。
秦风衍上前了两步,语调惋惜:“有时候我还真是怀念那个只能每天待在房间里的弟弟。”
“祁砚,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但你错了,与那些都无关,我只是单纯的认定,你不该活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