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茴手一颤,纸张轻飘飘地就落了下去。
过去的宁屿戈能因为她一通电话在雪夜开车几百公里来见她。
会因为她说想要浪漫,为她种了满院的玫瑰,带着直男审美向她求婚。
曾经,每一个微不起眼的纪念日,宁屿戈的花和礼物从来没断过。
怎么就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叶茴站在原地,只觉整颗心被千刀万剐,几乎窒息。
直到宁屿戈打来电话,她才恍惚回神。
哆嗦着接通,熟悉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找到了吗?”
叶茴以为她会哭,可是没有,一滴泪都没有。
心口刺痛着,仿佛痛的意识都模糊了,竟听见自己平静地声音:“找到了。”
她打了辆车,把东西送了秋名山赛道。
宁屿戈让她在休息室里等。
经过上次酒吧的事,他的队友们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怪异。
叶茴却什么也感受不到,脑子里全是那句——“不爱了。”
半个小时后,宁屿戈从会议室里出来,他笑着搂住叶茴。
“晚上庆功宴,你不喜欢,我送你回去吧。”
叶茴呆呆地看着宁屿戈,沉默了良久,才干哑道:“好。”
宁屿戈带着她往外走,一直默不作声的金艺却突然了开口。
“宁哥,可以带我一程吗?我正好要去城东。”
叶茴一顿,转头看向金艺。
金艺的目光中尽是挑衅。1
她不明白金艺为什么会这么趾高气扬,明明她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直到上了宁屿戈的车,她才明白了。
车上的香水味和金艺身上香水味道一样,后视镜上她曾经为宁屿戈求的平安符,现在变成了一串和金艺手上相似的紫水晶……
一处处,彰显着金艺的底气。
汽车缓缓开动,叶茴一抬眼,就能看见后座的金艺,正好整以暇地从后视镜里看她。
“叶姐,可以帮我拿一下储物盒箱的护手霜吗?”
叶茴一愣,打开储物箱里面,没有护手霜,只有一条手链。
她顿了顿,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金艺发来短信,一张和宁屿戈的床照,金艺带着的,就是这条手链。
叶茴一瞬间觉得眼前有些花。
“停车!”
她的声音很冷,宁屿戈眉间一皱,猛地踩了刹车。
车一停下,叶茴立即拉开了车门,往前走去。
宁屿戈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这又是?”
叶茴看着他,心口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哑声道。
“你让她走,我不想跟她坐一辆车。”
“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宁屿戈烦躁地皱着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烦人?”
烦人?叶茴心口骤然刺痛。
她看着金艺挑衅的眼神,突然笑了:“是,我是烦人。”
她紧紧盯着宁屿戈的眼睛,咬牙道:“这辆车上只能载一个人,你选我还是选她?”
这句话一出,宁屿戈眼中的不耐几乎化为了实质。
他皱眉看了眼叶茴,牵着金艺的手就上了车:“你自己慢慢冷静吧。”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宁屿戈一眼也没再看她,汽车轰鸣,转眼就消失在了路口。
他抛下了她……
今天的风好大,叶茴开始觉得冷了,雨丝落在后颈,却冷到了心里。
她站在路边,红着眼掏出手机打车,却发现没电了。
突然一滴血滴在屏幕上,叶茴一摸,才发现又流了鼻血。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捂住口鼻,却被鲜血瞬间染红,一张又一张。
垃圾桶里满是沾血的纸巾,看起来犹如凶杀现场格外渗人。
叶茴干呕了几声,缓缓往回走了片刻,就再也没了力气。
她伏在路边,脑子热地糊成了一团,连带着眼前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模糊之间,她仿佛看见了宁屿戈的身影。
“你自己不会打车吗?”宁屿戈皱眉看着她,“上车,回去了。”
叶茴看着他愣了很久,才怔怔地起身上了车。
一路无言回到家。
宁屿戈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上次酒吧也是,这次也是,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是针对她。”
针对两个字,像是一根针,忽的就扎醒了叶茴。
她苍白着一张脸,抬眸看向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语气迟缓而坚定:“宁屿戈,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