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纪岁躺在地面上,像一具破碎的娃娃。
秦南尘的眉眼侧脸、黑色的制服上溅满了鲜血。
他眼眶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身后的下属提醒:“秦队,人还在上面……”
秦南尘抬起手,按住太阳穴,声音嘶哑的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挤出来:“去叫医疗队进来,一定要救下容纪岁,其他人跟我上楼……唐氏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半小时后,以唐念念为首的唐氏逃犯全部落网。
……
医院走廊,医护和秦南尘推着急救床快速往急救冲着。
分部的人满头大汗,在前面疏散通道:“急诊,让开!都让开!”
路边的人听见,纷纷避让。
不出片刻,容纪岁就被送进了急救室中。
急救室红灯亮起的那刻,秦南尘差点落下泪来。
他站在门口,身上的汗黏在背后,空调冷风一吹,寒意浸入四肢百骸。
下属忍不住劝慰:“秦队,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担心了。”
不担心。
秦南尘怎么可能不担心?!1
他脑子里都满是容纪岁下坠的画面,来来回回不断重播。
他看着等了六年的挚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嘭”的一声砸在自己面前。
抬上急救车的那瞬,容纪岁身上的伤疤刺目。
一条条蜿蜒的伤疤,也如利刃一般,在他的心上生剐。
“人呢?容纪岁现在怎么样了?”领导的声音和人一起赶到。
秦南尘白着脸:“在急救室里抢救。”
领导喘着气,环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秦南尘身上:“我把唐念念放在你眼皮子底下,叫你看着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看着她!?”
“日日夜夜看着,还能出这种岔子?”
领导的质问声在走廊里回荡。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重锤砸秦南尘心上。
血肉模糊,痛难自抑。
一旁的下属看不下去:“头儿,秦队也不想这样的……”
“闭嘴!”领导怒喝。
走廊里霎时一片死寂。
领导发泄完怒火,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你们怀疑纪岁,猜忌纪岁,可要不是她替你们去卧底,今天受伤的,就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羞愧的垂下了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等了多久,天色暗了又亮。
医生进进出出,换了几波人,血袋不断往里面送。
周围的同事都走了,门口只剩下秦南尘。
他熬得眼眶通红,神色憔悴。
手机响了好多次,他也没心情去接。
下属陆陆续续来了几次,劝说他:“秦队,你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纪岁姐醒来会心疼的……”
会心疼吗?
秦南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看向下属。
下属重重点头,表示会的。
这时,急救室的红灯骤然熄灭。
医生疲惫的走出来:“病人家属在吗?”
秦南尘猛的起身,僵硬的腿踉跄了瞬:“是我。”
医生深深叹了口气:“病人求生意志薄弱,一会儿就会下病危通知书,家属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