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子摘梅花,怎么就不正经了?”
洛青黛微笑着将梅花插进了琉璃瓶中,回头看他唇色有些发白,道:“我叫丫鬟熬了参汤,一会端过来给你喝。”
她抬起手时,右手手腕上的一圈淤痕吸引了他的目光。
洛青黛下意识的要拿衣袖去遮,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他撸开她的袖子,眸子阴沉:“这是谁弄的?”
“是……是我无意间被镯子勒到的。”
男人冷笑:“骗人,你今天根本没有戴镯子出去!这样的力气,必定是一个男人,是谁,敢拉你的手?”
他实在太聪明,一双利眼仿佛看穿了一切,看的洛青黛有些心虚。
这本是一件小事,可若是跟他说实话,以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
“你错了,是女子……”
“你还要骗我吗?”他阴沉沉的逼近她,抬起了她的下巴,“或许,是一个你想隐藏的男人?”
洛青黛心中一惊,打开了他的手,佯装生气:“别胡说!哪里有什么男人,左右几个女人拉扯时闹的罢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夜无殇墨色的眸子深深看着她,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转身去了浴房。
她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过关了吧?他究竟信不信?
她拆了头发,垂着一头乌黑亮滑的长发,换了一件宽松的寝衣,靠在桌边看书。屋里烧了地龙,即便是在隆冬,一样温暖。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了。
带着一身水气,披散着寝衣,露出了精实的肌肉。
洛青黛看到一愣,现在的他与之前相比,似乎没有原来那么清瘦,变得结实了一些,胸膛也显出了男人特有的结实肌肉。
转眼他到了跟前,她心口一跳,飞快的扭了头:“把衣服拢好吧,省得着凉。”
“你今日去了沈国公府,你是楚国公家的嫡女,是贵客,沈家自然要小心接待。又怎会对你拉拉扯扯失了体统?”
洛青黛心头一紧,这人,还要拉扯方才的事情,没完了!
她才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拉了起来按在了墙上。
他沉沉的黑眸逼视着她:“你可知?今日户部郎中沈秋白请假不朝,莫非他回了家里,急急忙忙的就是为了见你?你敢说这手腕上的痕迹不是他拉了你手?”
洛青黛双眸震动,震惊的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连沈秋白请假都知道?
“怎么,没话说了吧?”他冰冷的笑着,紧紧的按着她的肩膀,“从你的表情,我也知道,拉扯你的人必定是沈秋白!”
洛青黛难以置信:“你……跟踪我?”
突然气恼起来,她突然抬起了手,还没挨着他的脸皮,就被他牢牢的握住了手腕。
他自嘲的笑了,笑容极为阴冷:“怎么?为了一个野男人,你想打自己的夫君?”
“叶!无!殇!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真恼怒了,一字一句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刷的一声,她的寝衣被撕开扔在了地上,洛青黛气的七窍生烟。
可接下来,男人干了更恶劣的事情。
他手指一动,她的心衣就飘落在了地上。明亮的灯烛,照映着她莹白的肌肤,淡黄的灯下显得越发动人。
微凉的空气让她浑身颤栗,起了鸡皮疙瘩,因为羞恼,粉白的肌肤浮起了薄红。
她紧紧咬着牙,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她记得他曾经在她临死之前让她避过了火灼之痛,让她死的有那么一点温暖和尊严,可却忘了,他也是人人口中传说的活阎罗,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子!
他将她圈在墙壁和臂弯之间,目光低垂,游走在动人之处,戏谑冰冷的勾了勾唇角:“你的心口一丝不挂,现在是不是该说几句心里话?”
“叶无殇,你这个坏蛋!”她使劲推他胸口,却被他锁住了双手。她又踢他,也被他用腿给抵住了。
这家伙就该老老实实的病在床上,那时还乖巧可爱些,如今稍微好一点,就翻天了!
洛青黛气呼呼的瞪着他:“你要实话,我就跟你说实话!是沈秋白,不过他只是一时昏了头罢了,他后悔没有早点提亲,我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就不会再有瓜葛,你可满意?”
叶无殇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低头吻了她一下:“我的娘子,你终于肯说真话了。我还想着,娘子这么美的身体,倘若用笔画上一株梅花,雪白肌肤之上朵朵绽放,一定是极美的。”
他握着她光洁的纤腰,轻轻的揉着,一点点向上……
女子满脸涨的通红:“叶无殇!你无耻!”
他冷笑了一声:“娘子可知道,原来在诏狱的时候,我最擅长画梅花,用火烫的烙头在人的皮肤上面画,谁看了,不说是艺术品呢!”
洛青黛不由得一抖,咬着牙:“我不是你的囚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有这些话!放开我!不然……”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可叶无殇看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笑了笑,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在安静的夜晚声音十分清晰。
“哗啦!”
门外传来碗盘摔碎的声音。
茯苓吓得颤声道:“奴婢送参汤过来,不小心……打碎了……”
哪里是不小心打碎的,她是听到屋里有人打耳光声音,吓得打碎了。
不知道是哪个打哪个,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一劝。明明看着平日两人关系挺好,怎么就打起来了?
“姑娘,奴婢再去熬一晚。”
“不必了!”洛青黛在屋里回道:“这种人,喝多少参汤都是浪费!”
茯苓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应该不是姑娘挨打,难道是少爷挨打?
她不可置信,从来没见过姑娘打人啊!打少爷,这可怎么得了?
她踟蹰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听到里头传出少爷的声音。
“反正你待会上了床要脱的,又穿上去干什么?”
“不要你管!少碰我!”
……
茯苓顿时满脸通红,敢情夫妻俩打情骂俏,她白担心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洛青黛背着身躺在床上,不理他。
叶无殇躺在她身后,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摸了摸自己脸,她这一巴掌可真狠啊!他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明天出去脸上必定五根手指印,他都没生气,她气什么?
他试探着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却被她嫌弃的丢开。
“我只不过想听一句真话罢了,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他放柔了声音。
她气恼的坐起来:“我堂堂楚国公家的嫡女,如果我不想嫁入你侯府,自有大把的夫婿抢着提亲。即便是我嫁给了你,倘若我真要和离,又有谁能拦得住我?在你病弱之时,我没有离开,在你昏迷之时,我更没有离开!倘若我喜欢沈秋白,早就可以嫁给他,又何必绕了几道弯,依旧留在你身边呢?”
说着,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下,叶无殇倒是慌了。他从来没有跟女子亲近过,更没有碰到这种情况,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他去拉她的手,照旧又被她丢开。
“你别哭了……”他找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我没有不信你。只是那沈秋白可恶!改日我抓了他来,剥了皮做个人皮灯笼!”
洛青黛无可置信的看着他,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会觉得在开玩笑,可这位是叶无殇啊,万一他真的说到做到怎么办?
堂堂户部郎中,他抓来做人皮灯笼,疯了吗?
“你……”她真的无语了,将手里的帕子丢给他:“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做个人吧!叶无殇!”
她倒头便躺下,哪怕他再撩拨,她再也不理他了。
叶无殇有些郁闷,枕着双手躺着,他又是哪句话说错了?沈秋白那厮那么可恶,难道不值得做个人皮灯笼?或者娘子更喜欢人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