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馆长急得都要跳脚了,陆宴晞还是一脸平静。
“小晞你别盯着手机傻乐了!现在都火上房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陆宴晞来的路上心里是冒火的,但跟姐姐聊了几句之后,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回看一遍消息记录,其实他们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但他就是开心。
陆宴晞一脸平静,语气温温的,“宋馆长,离开展还有好几天时间呢,不用太着急。”
宋馆长矮矮的个子,圆圆脸,像个小炮仗。
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急脾气。
他来回踱着步,说:“还不急?被毁了十几幅画啊,还都是主展区的,这几天你能重新画出来?”
陆宴晞看着地上被红油漆毁掉的画作,乖乖摇头:“画不出来了。”
地上这些画,是从他这一年来的画作里挑出来的。
都是他非常满意,无法复刻的作品。
宋馆长见他这么淡定,渐渐也冷静下来。
“你爷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把你这个展弄好,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你说说,现在这要怎么搞?”
虽然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但即使抓到人把他关进去几天,又有什么用!
这些画又变不回去了。
“我难辞其咎啊,你爷爷知道,不得劈了我。”
“不会的,咱们保密就行。事情要是被居心叵测的人传出去了,爷爷问我的话,我就不承认。回头咱们把展办好,一切就没问题了。”
宋馆长焦心得很啊,“都这样了,还能办好?”
陆宴晞把十几幅被毁的画,一一展开,仔细地看了一圈。
宋馆长跟在旁边一起看,在心里不住地感叹。
这小孩年纪轻轻的,遇事如此波澜不惊,真是个做大事的料。
过了好一会儿,陆宴晞说:“这些画都保留。”
“保留?”宋馆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直接挂上去?这次可是蓝色主题,基调都是蓝的。都泼上红油漆了,怎么能保留!不是胡闹嘛!”
“可以的。”陆宴晞朝宋馆长笑了笑,一脸明媚,“我修一修,二次创作一下。”
宋馆长重重叹气,“你可真能想。”
“相信我嘛,我可是美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陆宴晞拜托道:“这几天美术馆暂时封闭吧,工作人员也不要进来了。我叫程哥找人在几个出入口站岗,保证不会再有人进来搞破坏。”
宋馆长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检查了下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说:“行,我陪你在这熬到开展!需要打什么下手,你尽管使唤我。”
美术馆本来是要为此次意外情况负责的,幸好陆宴晞体谅他,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
陆舒晴去驾校学了两天车。
教练穿得很精神,为人规规矩矩,脾气非常好。
之前她在网上听很多人吐槽,说教练动手动脚,脾气暴躁,不送礼不给排练习什么的。
看来她运气不错,碰到个靠谱的教练。
就是这驾校生源似乎不大好,这两天都没见到别的人。
“教练,我今天可以练到几点啊?”
教练笑盈盈道:“你想练到几点都可以,没有限制的。”
陆舒晴问他:“你几点下班啊?”
教练:“我几点下班都行,你慢慢练,不用着急。”
陆舒晴忍不住好心建议:“你们这里这么好,应该多宣传啊。到市区多发发传单,在网上多打打广告。”
教练点点头:“你说得对。”
陆舒晴协调能力好,有开车的天赋,两天下来,就找到了感觉。
晚上她洗完澡,躺到床上,打开书看了一会儿,手机在旁边嗡嗡地响了两声。
她打开,看到了等了两天的消息。
【堂弟小晞】:钢琴私教,一堂课45分钟,两千块,一对一,一周两次,教吗?
教人弹钢琴,这个工作陆舒晴喜欢。
不到一小时就收两千块吗?
【陆舒晴】:这是愚城的市场价?
画了一天画,躺在行军床上休息的陆宴晞,对着这条回复,狐狸眼都笑弯了。
【堂弟小晞】:对,市场价。如果你收费更高,我可以跟对方在谈。
陆舒晴立马回复过来。
【姐姐】:不用不用,两千已经非常非常高了。
紧跟着又是一条。
【姐姐】:去学生家里教吗?在什么地方?
宋馆长买了盒饭回来,叫陆宴晞起来吃饭。
陆宴晞坐起来,连盒饭里是什么饭菜都没看,就往嘴里扒拉了两口。
手上慢慢地打着字。
陆舒晴盘腿抱着米妮玩偶,盯着屏幕上的“正在输入”。
很快,新消息跳了出来。
【堂弟小晞】:明天程舟送你去钟宝月家,上课时间暂定下午两点。
钟宝月?
陆舒晴抿着唇,内心开始了激烈的交战。
【堂弟小晞】:她有两个妹妹也要学琴,价格一样,具体时间你们自己定。
陆舒晴算了算。
教一个人,一个月能赚一万六。
三个人,就是四万八。
目前对她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虽然被领回了陆家,身在豪门里,但她身份尴尬,不好伸手要钱。
还是自己能赚钱才踏实。
自己手里的钱多了才能硬气。
钟宝月跟她又没仇没怨。
钱跟她也没仇没怨。
没有不赚的道理。
见她半晌没动静,陆宴晞又发来一条。
【堂弟小晞】:你还挑学生吗?
陆舒晴飞速回了他。
【陆舒晴】:当然不挑!小晞,谢谢你介绍的工作,我会好好干的。如果有其他想学钢琴的,麻烦你多给我介绍。
宋馆长瞥了眼对面的陆宴晞,啧啧两声,道:“吃个盒饭都能笑成小狐狸,看你这痴痴的样,是谈女朋友了吧?钟家那姑娘啊?”
陆宴晞看着宋馆长,突然问:“你要学钢琴吗?”
宋馆长一愣,“我一把岁数了,写字都费劲,还弹钢琴呢!”
“你小儿子要学钢琴吗?”陆宴晞这时候才觉得盒饭难吃,合上盖子,喝水漱了漱口。
“那小子屁股坐不住,学不了这么雅致的东西。”宋馆长纳闷,“你问这干啥?”
“没事。”陆宴晞站起身,说:“我继续画了。”
“你是不是嗑药了?一天一夜没睡啊,生产队的驴子都没你能干。”
宋馆长摇摇头,扒完盒饭,收拾一番,吃了两颗护心丸,继续给驴子打下手去了。
【堂弟小晞】:周日来看展。
【陆舒晴】:好的,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