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阮氏集团董事上任仪式。
仪式在云端酒店近千平的宴会厅举行。
阮沅兮没穿晚礼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的系带西服,质感十足的面料纤毫不染,衬得她清冷又出尘。
傍晚五点多,宴会厅里逐渐来了宾客。
人多热闹的场合,寒暄之余,必然少不了八卦的议论。
谁的生意又被对家截胡了,某家的私生子被认回来争夺家产了,谁和谁刚联姻就各自劈腿了……
阮沅兮摇晃着香槟杯,对充斥在四周的谈论兴致缺缺。
“阮小姐?”
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叫住了她。
阮沅兮转过头,看见站在面前的人是楚璃,她挽着纪羡之的胳膊,两人宛如登对的璧人。
“楚小姐,纪先生。”阮沅兮温淡地颔首回应。
纪羡之对她的称呼有些介怀,碍于场合,没有表现出来。
楚璃则是笑得落落大方,“恭喜阮董,希望今后楚家能有机会和你们合作。”
“拭目以待。”
见阮沅兮没有多聊的意思,楚璃也识趣地拉着纪羡之往另一头走去,只是转身之际,不动声色地留下了深深一瞥。
距开始前的十分钟,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怎么了?是谁来了?”
“容五爷来了,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出席,以往这样的场合连请柬都送不到他手上。”
“别的不说,容五爷能到场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除了沈家少爷,你见过他肯给谁面子?”
“五爷真的好帅!这脸,这身材,他要是看我一眼,我指定腿软!”
“疯了吧你,敢花痴五爷,当心他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纷杂的议论声中,天花板无数盏水晶灯的光线,似乎刹那涌向了门口。
阮沅兮离得远,透过拥挤的人群,只能依稀望到一个轮廓。
但即使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忽视周身那凛冽的气场,仿佛他一出现,所有人就沦为了陪衬。
容墨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所过之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模糊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随着他走近,阮沅兮第一次见到了容墨穿正装的样子。
纯黑色高定西装,白色衬衫,扣到最上端的领口系着同色系的领带,额前的碎发梳了上去,更显眉眼深邃,一张脸俊美异常,却也矜冷至极。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容墨停下脚步,凝眸对上了阮沅兮的视线。
而此时,听到消息的阮怀远匆忙赶了过来。
因着生意场上的往来,阮怀远和容墨打过几次照面,可就算身为长辈,他仍然对这位风头无两的容五爷不敢怠慢。
“容先生,有失远迎。”阮怀远端着笑容,主动朝容墨伸出手。
容墨随意地同他握了握,声线低沉又慵懒,“阮伯父。”
这个称呼……
倒不是不合适,只是从容墨口中说出来,他怎么觉得有点诡异?
没等阮怀远细想,容墨的目光已经越过他肩头,落在阮沅兮身上。
小姑娘神色淡淡的,压根没多看他,从头到尾都像是不认识他的模样。
注意到容墨的打量,阮怀远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女儿,她性格比较内向,若有失礼还请容先生不要介意。”
容墨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弧,往前走了两步,把手伸到阮沅兮面前,“阮小姐,幸会。”
“……”
他就是故意的吧?
容墨的这番举动,引得周围不少人惊异地看来。
阮家小千金的魅力这么大吗?连向来不正眼看女人的容五爷都跟她搭话。
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阮沅兮面无改色地握上容墨的手,“五爷,久仰。”
很短暂的交握,分开时容墨的指尖悄然在她掌心轻挠了下,酥痒的感觉让阮沅兮差点拍开他的手。
阮怀远自然没察觉两人的小动作,“容先生,请入座。”
容墨挑了挑眉,点头道,“那就麻烦阮小姐带路。”
阮怀远:“?”
余光睨到男人玩味的眸子,阮沅兮警告似地投去一眼,语气依旧从容,“五爷,请。”
于是,阮怀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隐约间还有交谈声传来。
“辛苦阮小姐。”
“五爷与其跟我客气,不如少做点多此一举的行为。”
“是么,那我下次注意。”
“……还想有下次?”
之后又说了什么,阮怀远没有听清,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容墨对待自家闺女的态度,好像特别随和?
不不不,准确说,两个人之间甚至透着一股熟稔感。
可能是他想多了。
阮怀远默念道。
……
六点整,身穿墨蓝色西装的阮翊出现在摄像机的聚焦处。
阮家在京城也算是底蕴深厚的家族,往上几代是从政的,中途不知因何缘故退出政界,改为了经商。
阮翊以阮氏集团新任董事长的身份登场,在简单的开场白和致谢过后,不仅概述了过去的情况,还释放出即将进入新领域的目标。
而立之年的阮翊,举手投足间皆是内敛稳重,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他鼻梁上,折射着细碎的光芒,如同周身挡不住的耀眼气度。
阮沅兮坐在台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发言。
记忆中,阮翊也总是这般出众。
他自幼聪慧,性格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比起年少顽劣的阮承,不知道靠谱了多少。
阮翊永远是宠着她,什么都听她的,会帮她教训经常恶作剧的阮承,也会用攒下的零花钱给她买各种礼物。
阮翊的存在,是阮家信赖的大哥,更是替她身后永远的依靠。
仪式的下半场是推杯换盏的交际场。
宴会厅外的观景阳台,阮沅兮倚着栏杆,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红酒。
一杯果汁被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她侧目,看到纪羡之正冲着自己微笑,“刚才看你饮了不少酒,喝点果汁,可以适当解酒。”
阮沅兮抿了抿唇,淡声道,“多谢,不用了。”
似乎料到了会被拒绝,纪羡之只是笑了笑,不但没有离去,还顺势站在了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