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崔绵
简介:崔绵将四个捆绑住手的流匪,牵狗似地牵上台阶,与守门的衙役交谈几句后,衙役一面将流匪押了进去,一面让崔绵跟进去。两刻后,在县衙外等候的车夫见崔绵走了出来,她的食指指头掏着一个荷包在随心所欲地绕圈甩。看得出来,荷包里的物件是有一点份量的。“林叔,我们走吧!”崔绵笑道。这位车夫叫林有良,跟云奚村的林村长是同姓族亲,他通常在镇上缓慢地赶着驴车叫卖山货皮毛,待两个时辰后,接一波日落回村的村民再赚一趟路程的钱。
驴车上恰好有麻绳,崔绵把流匪捆住双手绑在板车尾,她和村民坐车,让流匪跟在后面跑。
流匪一听要把他们押去县衙,个个哭丧赖地蹲着不走,迫使驴车走不快。
有两个村民着急了,他们是进县里卖娘亲做的熟食的,再不快些赶路恐怕在傍晚做不成生意了。
崔绵略带奶膘的稚嫩脸蛋冷下来,她先给那两人道了声抱歉,随后问车上众人:“敢问杀了流匪或是打残他们只留一口气,犯我们盛朝律法否?”
对坏人心软,那便是给砍向自己的刀磨利。
她一眼也没有多看车后的流匪,这类人只挑手无寸铁的百姓欺辱,身上背了不知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
多看一眼,都嫌脏了她眼睛。
流匪们无不一哆嗦,这小姑娘出手有多狠毒,他们疼了一路的身体已清楚明了地告诉他们,换作旁人他们只当是放狠话,空吓唬人。
可这个小姑娘下手极度黑,刚才她打人时瞅他们的眼神冰冷至极,像是在看什么死人!
流匪没等崔绵要到答案,已乖乖瘸着腿走,驴车拉着四个流匪的画面太过罕见,以至于进县的时候,每一个路过的路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
路人:???
与车夫和其他村民约好时辰在县城东门汇合后,车上四位乘客下车,崔绵继续留在车上,车夫很快便将她带至县衙门口。
崔绵将四个捆绑住手的流匪,牵狗似地牵上台阶,与守门的衙役交谈几句后,衙役一面将流匪押了进去,一面让崔绵跟进去。
两刻后,在县衙外等候的车夫见崔绵走了出来,她的食指指头掏着一个荷包在随心所欲地绕圈甩。
看得出来,荷包里的物件是有一点份量的。
“林叔,我们走吧!”
崔绵笑道。
这位车夫叫林有良,跟云奚村的林村长是同姓族亲,他通常在镇上缓慢地赶着驴车叫卖山货皮毛,待两个时辰后,接一波日落回村的村民再赚一趟路程的钱。
崔绵考虑到原身没有去县里的记忆,自己又人身地不熟,于是林有良驱车顺便带她去逛一逛。
一下午采买了好些物件,衣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闲逛一阵子里,崔绵一面买完了列在心上清单的东西,一面也清楚了县上熟食摊的情况。
云奚村位于盛朝的江南道,扬州境内的上洋县。
上洋县在物阜民丰的扬州,总体来说并不算太落后,崔绵一路来比较关注医馆和熟食摊铺的情况。
县上医馆有五间,规模不大不小,但她并不想在任何一间请大夫给傅阎看诊。
熟食摊或是铺子所售卖的熟食主要是鸡鸭和卤味,与现代差异不大。
但崔绵发现,县上没什么人贩卖炸物。
嘶,这算不算一种商机呢?在她那个世界没末世前,好吃的炸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种类多到惊人,美味得让人惊艳!
夏日炸物配碳酸饮料,秋天炸物配一杯热乎乎又香甜的奶茶。想想都幸福!
想法总得有,不怕做出来好喝的饮料,她那一空间的书籍和文献资料不是放着占内存的!
崔绵如此畅想着,眼尖忽然抓到一个她一直在寻寻觅觅了一下午的背影。
一个举着“妙手回春”旗子的游方郎中,旗子的棍上绑着两个铃铛,随他走动而发出响声。
崔绵赶忙让林有良驱赶驴车追上他,观他衣袍整洁,面容和善,下颌蓄着两个巴掌长的黑胡子,努努力地瞅感觉也能瞅出一点点道骨仙风的味儿。
崔绵大喜,暗道:就决定是你啦!
管他是不是庸医骗子,她就是要找个长相有点神医样的大夫回去给傅阎看诊开药,药她是不会给傅阎吃,主要目的就是找人掩盖她拿异世界高科技针剂救他的真相。
等他彻底醒来,她再请县上的大夫过来给他医治半恢复的身体,这样一来,她还是可以将他活命的功劳归她身上。
既然傅阎用了她的宝贝救命针,那当然要让他清楚到底是谁救了他。
崔绵兴致勃勃地将采购的东西放林有良的驴车上,交由他保管,自己则带着刚刚找到的游方郎中,撤巨资打了个马车滴滴火速回村。
在她家小屋外干活的四人,围观了一番她拉着大夫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崔绵本以为他是街头骗子,没曾想这位捡来的看着不靠谱的郎中给傅阎一把脉,神色肃穆贯注。
他诊完脉,还耐心给崔绵说清傅阎的伤情。
崔绵:……不会吧,难道非洲体质的我今天走大运,随便在大街上捡人都能捡到一个有本事的大夫?
尔后,他又让崔绵将他带回县上,言要亲自去药房抓药。
出药房后,游方郎中见崔绵拿着一包包药和纱布等物一脸肉痛状,又见她抬眸瞧他,他感受到崔绵毫不掩盖的怀疑眼神:“……崔姑娘,你这眼神是在怀疑我吗?我真的是大夫,不是骗人钱财的街头骗子!你相公的药我都挑了上好品质的,就要花十六两银子。”
崔绵:“……”你看我信你吗。
她的心已经肉痛到不能呼吸,刚才那会儿他在小屋里的一番操作,她鬼使神差地觉得他也许是古言小说里,那种酷爱游走行医的神医。
出了药房一下没了大量积蓄,失去巨款的悲痛欲绝直接像一盆水,泼灭崔绵的头脑一热。
她睨了游方郎中一眼,幽幽试探:“你的假胡子歪了。”
游方郎中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的假胡子粘得牢牢压根没移位。他见崔绵的脸色沉下来,有一种她在极力控制她下一秒会狂扁他的可能。
“姑娘你居然骗老朽!”
他不再将声音压成老年音,这回说话明显是一位年轻人。
崔绵无语地轻挑了下一侧嘴角:“你不也骗我?骗子。”
她心态崩溃了,假胡子加装年纪大,完蛋!她崔绵聪明一世,竟然被江湖骗子坑了呜呜呜……
游方郎中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这是迫不得已讨生活,因为太过年轻,没什么人找我看诊,我才出此下策扮得年长些!”
许是被崔绵一句“骗子”挑衅到了,他接着滔滔不绝分析傅阎的伤情,又分析他为什么开那些药方。他点出傅阎的伤看着可怖但好了大半,已不致死,服用他开的药调理一两个月,便能康复。
崔绵半信半疑:“那神医先生,我们回去吧。”
抓药的钱都撒出去了,她要是现下放他走,她今晚躺床上恐怕也会忽然起来抽自己一巴掌,后悔没带他回去。
游方郎中抱着手偏过头不看崔绵:“让我回去治你相公可以,但诊金我要加价,从五百文加到一两银子,加的诊金是我一路坐车受惊和被你质疑的安抚费。”
崔绵有错在先砍价不好太过,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最后答应付了九百文诊金。
“我还有一个条件。”
崔绵在内心吐槽:你咋不像某个银发爷爷,在别人赶出门的时候才在后面说,‘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