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念不禁长叹，从前是她一心苦求，现在苦求的人一心都是她，她却没了从前的爱意。
“周聿言，我太累了。”
明清念实在太累了，累到她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感情与欲望。
周聿言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意思，可让他放手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纠缠没意思。”
周聿言抬手捂住明清念的嘴，他不想从她的口中听见任何一句刺得他鲜血淋漓的话语。
“你打算怎么做？让宋曾柔去找王肃，然后呢？”
周聿言别看眼，转移了话题。
那日明清念去找宋曾柔时，他和李渊并没有跟着进去，所以对两人谈话的内容也只是做了些简单的猜测。
“为了明晓晓，宋曾柔不会放过王肃。”
“万一，宋曾柔和王肃联手，你又怎么办？”
明清念垂下眼，勾唇一笑：“除非宋曾柔不希望明晓晓继续活着。”
明清念侧头看向窗外飞舞的鸟雀，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总归，我也没有几天时间了，大不了就拉着明晓晓一起走好了。”
明清念话语轻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和周聿言谈论今晚吃什么。
周聿言心头一颤，他原以为明清念会因为仇恨打消几分心中的死志，却没想，明清念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继续活着。
明清念早已被弄人的命运压垮，如今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明清念，你不会死的。”
周聿言捧着明清念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明清念，我会帮你，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成为你手中的刀刃。”
明清念微张开嘴，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转瞬即逝。
“如果，你能够早一点说出这句话该多好……”
如果周聿言能够早一段时间说出这些话，明清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牵挂。
周聿言对她的爱意来得实在是太迟了。
在明清念饱受折磨后，在明清念彻底封闭自己的内心后，周聿言这才想起来要去敲响明清念的心门，告诉她，他爱她。
“清念，就算你厌恶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你能够活着，我就知足了。”
咸湿的泪水落在了明清念的掌心，她定睛一看，周聿言居然哭了……
“算我求你，活下去吧。”
就算她以后的世界不再有他，他也希望她能够继续活下去。
周聿言总觉得明清念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
明清念应该是灿烂的小太阳，愁苦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她应该在千娇百宠中长大，最后找一个相爱的人，幸福一生。
“晚了，太晚了……”
明清念这一生想要得到的东西来得都太晚了。
迟到的父爱，迟来的爱情……
明清念盯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出了神。
“周聿言，我想去找爸爸妈妈了。”
以明清念的身体状况，能撑到如今已经是个奇迹。
明清念呼吸微弱，连带着胸腔的起伏都小了不少，周聿言心脏狂跳不止。
“你舍得抛下我吗？”
周聿言不相信明清念真的对他没有一丝感觉。
明清念眼神平静，却看得周聿言头皮发麻，周聿言似乎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无尽的讽刺。
“清念，你还没有报仇，你舍得走吗？”
明清念缓缓闭上了眼，疲惫不已：“是啊，我还没有报完仇……”
周聿言安抚了明清念两句，见她再次睡着后，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病房。
“她还有多少时间。”
周聿言直接闯进了医生的休息室。
戴着金丝眼眶的医生微眯起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啧啧称奇。
“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
周聿言懒得与这人打太极：“废话少说，她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医术放回了书柜。
他优哉游哉道：“让她吃好喝好，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趁早做了。”
“叶修远，我不想再问第四遍，清念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这句话几乎是被周聿言吼出了口。
叶修远直视着他的眼：“一个月，她只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