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贺烬
简介:她手心握着吐出来的泥土,就要狠狠地往沐箬惜身上扔回去,边大声怒骂道:“你就是心虚,谁不知道你心肠恶毒,故意推倒孟小姐导致她动胎气……呸呸!”秋霞的嘴角还沾着泥土,沐箬惜则趁着她张嘴,继续往她嘴里塞花泥。本来还有小丫鬟想过来劝架,但也被沐箬惜的气势吓到,呆滞地不敢上前。毕竟与她共事过的人都知道,沐箬惜向来娇软乖巧,从没有见到她反抗过。“不会叫的狗咬人!”春芬小声嘟囔。沐箬惜淡淡地瞥了撸起袖子的春芬一眼,便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半晌,沐箬惜转过身时,脸色平静地道:“希望孟小姐能信守承诺。”
想来姐姐的藏身之地已经暴露。
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孟芸熙见她终于害怕,便看着沐箬惜轻慢的道:“沈逸泽从我爹手里骗到的药方,你把它完璧归赵,明白了吗?”
居然要她偷药方,但茗月轩的丫鬟不仅有她,为何非要她来办呢?
沐箬惜警惕道:“奴婢看不懂药方。”
孟芸熙早有准备。
“我记得你识字,药方上写有‘头疾’两字的,都拿到手就是了。”
那是关于贺烬的药方。
沐箬惜若有所思地垂眸。
而孟芸熙看她还在迟疑,便冷声呵斥道:“不想你姐姐出事的话,你最好是乖乖听话!上次关在家庙就是教训!”
“别以为每次都那么好运!”
孟芸熙知道她是罪臣之女,却不知道她是沈逸泽的前未婚妻,那贺烬也不知道?
可是他昨晚并没有提及……
但现在孟芸熙拿捏姐姐来威胁她,沐箬惜还能怎么办呢?她知道无法拒绝,也就不多费唇舌,淡声道:“明白了。”
孟芸熙总算知道如何整治她了。
“还有,以后离阿烬远点!”
她正有此意。
谢郁要她杀掉贺烬,神秘黑衣人薄砚辞也要进府杀他,贺烬身边本就危机四伏。
不过,她居然能通过薄砚辞压制毒性……或许,她还有其他法子拖延着。
但她想不通,明明贺烬中毒病恹恹的,他们何必还要煞费苦心呢?
“沐箬惜!tຊ你究竟听到没有?!”
“……嗯。”
沐箬惜不再应酬孟芸熙,抱着花盆就转身离开花房,沿着回廊走回茗月轩。
秋霞见到她毫发无伤,略有些失望。
“你就捧着这一小盆的花回来?那岂不是还要多跑几趟?你不会是仗着沈太医给你几分体面,便想着敷衍行事吧?”
“真是死性不改呢,以前就仗着世子爷的宠爱,而连孟小姐都不放在眼里!”
春芬站在一旁,她对在书房被赶走还耿耿于怀,“谁让她的身子勾人,我们还是不要站着碍眼,省得被赶出去!”
话音刚落,秋霞上下打量沐箬惜,“再能勾人又如何,还不是被赶出韶光苑。”
春芬也跟着嬉笑:“她侍寝过后还不是乖乖喝避子汤,可没孟小姐的福气。”
秋霞见沐箬惜沉默不语,便变本加厉道:“但她没有怀孕就要害人……”
不过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嘴里就塞进一把花盆中的湿泥土!花泥带着恶心的味道,让秋霞猛地弯身狂吐!
她手心握着吐出来的泥土,就要狠狠地往沐箬惜身上扔回去,边大声怒骂道:“你就是心虚,谁不知道你心肠恶毒,故意推倒孟小姐导致她动胎气……呸呸!”
秋霞的嘴角还沾着泥土,沐箬惜则趁着她张嘴,继续往她嘴里塞花泥。
本来还有小丫鬟想过来劝架,但也被沐箬惜的气势吓到,呆滞地不敢上前。
毕竟与她共事过的人都知道,沐箬惜向来娇软乖巧,从没有见到她反抗过。
“不会叫的狗咬人!”春芬小声嘟囔。
沐箬惜淡淡地瞥了撸起袖子的春芬一眼,便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既然你说我心肠恶毒。”
“下次就不是花泥那么简单了。”
说罢,沐箬惜从头上拔出银簪,凑到秋霞的耳旁低声说道:“你杀过人吗?知道发簪刺进胸前时会如何吗?”
作为侯府的大丫鬟,秋霞久居内宅,连厨房杀鸡都不曾围观过。
更谈不上亲手杀人了!
她吓得脚肚子都在打战,辱骂的话梗在喉咙咽不下去,但也不敢再吐出来。
沐箬惜身影清瘦,气质愈加清冷。此刻她侧身回眸,眼底竟然流露出淡淡杀意。
她扫了眼春芳,再看向仍然不服气的秋霞,“倘若不怕死,那我也奉陪到底!”
秋霞作为侯夫人心腹,哪里受过此等委屈,气狠狠的就要再上前。
但她抬起的巴掌,还没落在沐箬惜的脸上,而她脖子上的皮肤就被银簪顶着。
很快便已经见了血!
血迹顺着发簪滴落在地。
沐箬惜手中动作不停,声音冷淡地说:“你再往前一步,就会死。”
秋霞不敢动,但她的嘴里还喋喋不休:“你居然敢在府上行凶,现在那么多人都亲眼所见,是你要害死我!”
“我爹是侯爷跟前伺候的,要整治你也就抬抬手的事,识趣的话就快放开我!”
沐箬惜多次在生死之间徘徊。
她怎么可能害怕管事。
她眸色沉静淡然,不紧不慢地道:“是你非要凑上前找死的吧?”
秋霞噎住,刚才的确是她冲上前,整个人扑过来想揍沐箬惜。
沐箬惜把血擦在秋霞的脸上,便收回银簪。没管震惊住而傻眼的丫鬟们,肩膀撞开愣住的秋霞,与她擦肩而过。
秋霞气得捂着脖子,跺脚骂:“这个贱人今日为何敢顶撞我了?她吃错药了?”
春芳也觉得她不对劲,“不过,听说黄厨娘也没在她面前讨到好处呢……”
“贱人!贱人!我咽不下这口气,咳咳!”秋霞“呸呸”地吐出泥土,越想越是气,“我迟早会收拾她,等着瞧!”
沐箬惜听到后面的咒骂声。
她也只当没听见。
往日忍气吞声,她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既然都要死了,那也再也不必人人可欺。
所有人的手上都拿捏住她的软肋,要她听命行事。组织手握解药,薄砚辞是她的共犯,孟芸熙以姐姐威胁。
但是她呢……
沐箬惜只能无奈地承受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时,年少时那点娇矜便冒出头角,在她的心窝破土而出。
或许,她反抗得太迟了。
她讽刺一笑。
容色娇弱的小脸带着坚韧。
孟神医的亲生女儿,却要她从沈逸泽手中偷药方,本身就很可疑。
而且她刚与沈逸泽撇清关系,倘若为了药方靠近,他会觉得她是欲拒还迎吧。
不仅如此,贺烬已经起疑心了。
倘若他见到她亲近沈逸泽,他还会半夜到访后罩房吗?可他的夜访只为对她刑讯罢了,不像她想的……
死也不能轻易死去。
在组织眼里,她暂时能顶替姐姐。
只要她活着一天,姐姐就安生一天。
背光的阴影处,沐箬惜垂着头,眼眶泛红。她的身影显得孤寂凄凉,而刚才反击时的肆意,就像昙花一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