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依依的背影,江苡禾心中憎恨一瞬。
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先把公主送走才是最要紧的。
上官依依见到江苡禾,脾气收敛了一些,却依旧骄横跋扈:“那个贱人是不是在里面!”
“家仆受了点伤,需要静养,公主若是有事,烦请到前堂说吧。”
江苡禾微妙改变的态度激怒了上官依依,她吼道:“你想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上官依依趁家仆没注意,猛地将房门一脚踹开,江苡禾心中一凛,再不顾臣子身份,将她猛地拖拽回来。
却还是叫上官依依看见了屋中躺着的人脸上的疤痕。
江苡禾死死拽住了上官依依,朝家仆怒声道:“若谁再私自把公主放进来,家法伺候!”
他将上官依依一路拖到了樊府正门。
上官依依几近暴跳如雷。
她本就不信江苡禾恨透了裴司砚,即便江苡禾一直这样跟她说,但看到江苡禾面对裴司砚时的眼神,他所说的一切就都成了借口与搪塞。
见江苡禾特意将裴司砚带回樊府,上官依依本就对他的态度感到将信将疑,但看见自己那般侮辱裴司砚他都不为所动,她只能勉强放下心。
可现在,她再也无法骗过自己!
“江苡禾!!你竟敢这样对本公主!?我要跟父皇告状!!”
“若公主敢告,就去告,”江苡禾在动粗的那一刻便料到上官依依会这样说,“公主不顾自身身份,将罪犯私自拐走,屡次私闯本府,不知告完状,遭殃的究竟会是谁?”
“你!!”上官依依显然没想到江苡禾会这般无畏,“好!我这就去跟父皇告状,看他究竟向着谁!!”
“你和你那个贱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上官依依用力跺着脚离开了,江苡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将暴怒平息。
刘嬷嬷在一边听到了上官依依说的每一句话,此时走到江苡禾身后,面露担心:“少爷,皇上那边……”
“不必担忧。”江苡禾言简意赅,他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一个叶家女眷,没有暴露在大众之下,掀不起任何风浪,只要他咬死了不说,皇上未必能奈他何。
江苡禾阴沉着脸进了裴司砚的屋子,发现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看向自己,后知后觉地收敛了表情。
“公主来闹了一场,”他下意识道,“已经被我赶走了……吵到你了?”
裴司砚依旧没有给任何反应。
江苡禾走到床头,犹豫道:“叶昌……”
裴司砚睫毛微颤,江苡禾被鼓舞了一瞬,道:“我为叶昌在城郊寻了一处地方安葬,等你好转了,我就带你去看,若是不满意,就再换一处。”
“……为什么?”
裴司砚沉闷开口。
即便裴司砚已经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但江苡禾的态度依旧令她极度不解和厌恶。
江苡禾沉默半晌,道:“是我误解了叶昌……”
裴司砚的眼神倏地沉了下去。
江苡禾自知理亏,急切地想要再哄一哄裴司砚,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下突然想起昔日对裴司砚的称呼,脱口而出:“悠儿……”
殊不知这一声彻底崩断了裴司砚的理智,她猛然一吼:“不要叫我悠儿!!”
江苡禾怔住。
裴司砚强忍住头疼,继续道:“从前坚决认定父亲虚伪,叶家虚伪,等我父亲死了,立刻就‘发现’一切都是误会!?”
“我从前怎么没有看出你江苡禾竟然恶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