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绪把刚刚的那些信息在心里稍微整合了一下,然后一低头便看到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些药片。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信息,也已经得知幕后黑手了,那么这些药片就是眼下最为紧要的,关键性的物证了。
而且她还不知道这些药片究竟是怎样的毒药呢,即便之后真的找到了温宁就是幕后黑手的证据,那她也得拿出这些药片有问题的证据才行。
只有这样子才能够把温宁直接钉在耻辱柱上。
经历过一次车祸之后,楚宁绪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原本她以为温宁应该会消停一阵子,就算是杀人狂魔,也得歇歇吧。
谁知她居然这么快就又策划出了这样的毒计。
看来温宁是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并且为此已经不择手段了,即便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一定要她赶紧死掉。
想到这儿楚宁绪长长的吐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她也必须要加快步伐才行,不然的话再这样子下去,她真怕自己哪天会死在医院里。
楚宁绪的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然后便翻出通讯录拨通了顾恩明的电话。
此时,顾恩明刚刚完成一台手术,满身疲惫的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摘下手套,便摁了摁疲乏的眼眶。
作为一名外科权威,他的工作总是十分忙碌的。八小时工作制对他而言完全是一纸虚文,连轴转十二小时才是他的日常。
顾恩明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新人了。
可是这几天来的高强度工作,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住。
他已经超过八个小时滴水未进了,现在tຊ又刚刚完成一台高强度的手术,整个人的精神和生理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旁边有其他的医护人员路过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关切的小声说:“顾医生,要不您赶紧去歇会儿吧?这会儿正好该吃饭了,这儿我们帮您看着。”
听到这话,顾恩明垂下的头微微动了动,然后抬起眼来疲惫又麻木的看着来人,过了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反应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来人看到他已经疲惫到这种程度,不由得心中一惊。
“没事没事,您还是赶紧去歇着吧。”
说着便赶忙扶着他去了办公室里。
顾恩明在办公室里稍微坐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睡过去了才挣扎着站起身来,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吃个饭。
再不吃饭,他就真的要扛不住了。
一切都准备完成以后,他突然眼睛一瞥便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发圈。
它看起来十分简朴,也很不起眼,即便是放在一位单身男医生的抽屉里,也从来没有人对它提出过什么异议。
顾恩明凝视了它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将它放在了手心里,然后微微凑近它嗅了嗅。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股原主人的洗发水的香味。
这是某天他偶然捡到的楚宁绪的发圈。
原本他是想要还给楚宁绪的,可是楚宁绪看了它一眼便摇了摇头:“没事,本来就是要扔掉的,它用了太久了,已经不太好用了。”
当时顾恩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帮你把它扔了吧。”
然后转头便把它揣进了兜里。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心脏中微微鼓噪的声音,和着窗外的蝉鸣,仿佛在他的身体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共振。
顾恩明将这根发圈又放回了抽屉里,然后便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结果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眼神便凝住了,赶忙按下接听键接听起来。
“喂?是顾医生吗?”
楚宁绪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仿佛一股清泉一下子就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
顾恩明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尽可能的平稳下来:“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这儿有一些药片,想要让你帮忙做个化验,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
说完楚宁绪顿了一下,仿佛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有些太过理直气壮,不太礼貌似的,苦笑了一声。
“主要我最近刚出了车祸,你也知道的,不太方便行动,不然的话我就直接给你送过去了。”
明明是自己有求于别人,却要让别人亲自过来跑一趟,这怎么想都有些过分。
然而顾恩明却并不在意这些:“这有什么?我们是朋友,帮个忙应该的。”
他看了一眼腕表,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现在过去吧,如果你方便的话。”
楚宁绪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不禁有些惊讶。但是转念又一想,外科的时间向来都是捉摸不定的,这倒也很正常。
而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恩明就又该忙碌起来了。
于是她便赶忙点了点头:“好啊,我现在方便的很,你直接过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等挂了电话以后,顾恩明看着她发过来的地址,不禁微微攥紧了手机。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都心神不宁,尤其在得知楚宁绪出了车祸之后,他就一直想要再去探望一下她。
可是除了车祸当天以外,他就再也没有空过去了。
毕竟作为一名赫赫有名的外科权威,顾恩明每天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即便他已经把自己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稍微减了一点,也依旧挤不出来什么时间去看她。
也就今天赶巧,才能抽出这么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然而顾恩明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即便是如此,也是在他牺牲了自己吃饭时间的基础上。
他听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是会有的,可他是一块干海绵,已经挤不出半滴水了。
顾恩明怀着对楚宁绪的急切的关怀,很快便驱车来到了楚宁绪所在的医院,为此甚至已经完全放弃了吃饭,只是匆忙的拿了一瓶葡萄水勉强支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