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
平时这个时间周老爷子老早就吃完药回房,今儿却精神奕奕,也不知道今晚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莅临。
“老爷,沈先生到了。”佣人将人请了进来,斟茶倒水。
老爷子抬头,似面露喜色地招呼:“这么晚把沈总请过来,真是耽误你宝贵时间了。”
“周老叫,随叫随到。”沈易儒笑着落座,像是自家一样自在。
首先,他懂周家除了周斯京,其他人都被架空了,所以面子要给,但也不用太卑微。
“君峰这些年蒸蒸日上,沈总也是个大忙人,不过呢公司再忙也是要回归家庭的。”老爷子挑起话题,“沈总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真是令人羡煞,不像周家分崩离析。”
沈易儒是听闻老爷子的正妻被赶到了国外,永世不得回国,就因为当初她得罪了周斯京,现在就老头子孤苦伶仃住在老宅。
他措辞笑道:“周老都抱上孙子了,我可没这福气。”
老爷子顺势接话,“令千金今年也成年了吧,过几年不就儿孙满堂了?”
“早着,还没男朋友,我这不也着急吗?”沈易儒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想试探一下,周家人对沈漾的态度,是不是如裴桉所说的,周斯京对她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老爷子却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人:“和我家阿燃差不多年纪,这孩子也没着落,同龄的孩子应该会谈得来,沈总觉得呢?”
沈易儒略微蹙眉,周家三公子是最没存在感的,看这态度是周斯京和沈漾没戏了,好歹是周家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沉默一会,笑道:“周小公子刚从名校毕业回国,可以带漾漾涨涨见识。”
“阿燃才回国很多地方不适应,还得漾漾带他熟悉。”周老爷子见他态度,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那行,改天让两个孩子见一面,老爷子您来安排。”沈易儒给了肯定的回应。
“不是我王婆卖瓜,阿燃这孩子从小是我最省心的,成绩优秀学历高,懂礼貌能力强,私生活干净,我相信他们肯定合得来。”老爷子这摆明说的就是周斯京缀学学历不高,粗俗混混,私生活乱,就差报身份证了。
沈易儒笑着附和:“确实是个优秀孩子,之前见过一次,虽然那时还小……”
正说着,玄关处有人回来了,是周燃。
“阿燃回来了,来见见你沈叔叔。”老爷子看到他,笑得更仁慈,明显很喜欢这个儿子。
“沈叔叔,我是周燃,已经有五六年没见了,没想到今晚能刚好碰上您。”周燃果然像老爷子说的懂礼讨喜。
沈易儒打量了他几眼,确实是和周斯京天壤之别,“越来越俊了,是继承了老爷子的基因,刚我们还谈到你呢。”
“谈我什么?”周燃笑问。
老爷子笑而不语,沈易儒只好出声:“贤侄和我女儿年纪相仿,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正好她在卓越实习也快毕业了,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学习。”
“如果沈小姐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的荣幸。”周燃客套了几句,然后送走了沈易儒。
回来的时候,周老爷子抬眸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看着不乐意?”
周燃摇头,“我只是疑惑,大哥不是刚回公司,何必急着把我安排上?”
“你真觉得你大哥能成事?不出几天肯定被周斯京抓住把柄,跟狗一样给赶回周家了,指望他?”老爷子不屑道。
“那爸你为什么还逼着二哥让大哥回公司?”周燃不太懂他在想什么。
“让他死心,省得再来烦我。”周老爷子本来就没指望,“我的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阿燃,你要记得你亲生母亲还在国外受苦,她能不能回来和我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全靠你了。”
周燃轻地垂眸,“那个沈小姐什么来头,她能有让我们和二哥谈判的资本?”
周老爷子讳莫如深看他,“小姑娘被人绑架了,他比人父亲还着急赶过去救人,还打算把他母亲唯一的遗物送给她,你说有没有资本?”
“可是二哥他身边的女人这么多,沈小姐真的有这么重的分量?”周燃不想赔上自己的幸福,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周老爷子笑了,“你真以为你二哥像你看到的那么放浪不羁?”
周燃蹙眉,“难道不是吗?”
周老爷子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小子演技有两把刷子,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二哥为什么这么做?”周燃还是不太理解。
“等你到了他这个位置就明白,会有多少人明着暗着把女人送上门,要是不想被人抓到软肋,化被动为主动这招确实很聪明。”周老爷子夸人也夸的阴阳怪气。
“我明白了。”周燃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他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二哥,会栽在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
他确实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才能让周斯京都为之倾心。
……
他怎么想的到,他好奇的天仙此刻正被人用水浑身上下淋了个遍,长发黏糊糊地搭在脸上,水滴顺着下巴落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沈漾甚至呛了口水,难受的咳嗽了好几声,不过她也从那致命的火垆里,逐渐有了一点自己的意识。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了面前的英俊男人,明明记得把她带来房间里的男人是周昊,怎么会……
但她清醒没一会儿,又被那股情素控制了。
沈漾红唇开阖,哑声带着控诉和几不可闻的撒娇:“周斯京?”
周斯京轻拍了她的小脸,“会认人了?别对着谁都发骚。把我当成周昊那傻逼玩意,纯心膈应我呢?”
沈漾被羞辱后,倔强地咬着唇,盯着他一言不发,不说话仿佛在对抗着什么。
周斯京见她清醒,也就扔下了花洒。
见他要离开,沈漾终于控制不住,扑到他怀里,紧紧扒着他的肩膀,像一只蛇一样缠着他:“别走小叔叔!”
周斯京听到这个称呼乐了,似笑非笑,“求人的时候就是小叔叔,我不是你长辈吗,乱仑是吧?”
沈漾勾住了他的腰身,带着哭腔:“你不帮我,我就出去随便找个男人。”
她口不择言,是因为没有了理智,平时打死她也不可能说这么作的话。
周斯京和善勾笑,“行,别委屈自己,要不帮你打个电话把周昊叫回来?”
沈漾吓得一颤,更加害怕地抱紧了他,不让他走,“不要!”
周斯京一声低笑,上扬的尾音透着戏谑:“哦对,你喜欢的是那个对你一往情深、洁身自爱的江随,该把他叫过来帮你才是。”
沈漾依旧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了理智,听到江随也不动容,“你不想帮我就算了,不用这么羞辱我!”
周斯京倏尔收了笑意,“你自己跑这种地方随便喝男人给的酒,随便找个男人都给上,我对蕩妇没什么兴致,凭什么帮你?”
沈漾无意识哭了,晶莹从泛红的眼角不受控制地不停滴落,本来就浑身难受,不帮她tຊ就算了,又是羞辱又是骂她。
感觉到浴室的门砰然被关上,她缓缓从墙壁滑落,颤抖着埋进手臂里哭泣。
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沈漾只能把那股双方面的难受哭出来,抽噎声在卫生间里越来越大声。
像是无助的小兽,惹人怜惜极了。
不知哭了多久,沈漾又开始控制不住的难受发抖,嗓音也变了调,咽唔抽泣。
伴随着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她被男人拎着衣领顺着墙壁提起,在她不满的抱怨还没开口,男人的吻便盖了下来。
沈漾瞬间战栗,头皮炸开了花。
唇廓描摹,寸寸逼近。
辗转研摩,帜热的遄气,氤氲出暧昧的白雾。
仿佛是故意不让她遄气儿,她快呼吸不过来,只能拼命摇着头,避开他的嗦取。
一吻后,男人的心情仿佛不错,捏了捏她的后颈,“怎么,又不想了?”
微凉的肌肤上戴起一串微妙的电流,沈漾眼睫毛一颤,实话实说地低喃:“不是这儿。”
周斯京打量着她和衣服贴在一起的妙曼,笑的恶劣:“那是哪,说清楚啊。”
沈漾脑子不清醒,否则绝不会这样握住了他的手臂,告诉他位置。
“然后呢。怎么做。”他吊儿郎当地一动不动。
沈漾泛着情余的双眸快滴出水般,尽管他再恶劣,但他是唯一能把给你自己的人,嗓音里带了些无助的沙哑:“我……我不知道。”
美人当前,他也能坐怀不乱:“那怎么办。”
沈漾难柰混乱中,忍不住质问了他一句:“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斯京难得不生气,低笑声带着轻薄:“主动和被动还是有些不同,要不你自己来?”
沈漾要不是在理智边缘徘徊,真的可能被他气疯,她揪着他袖口,终于软了态度求他:“小叔叔,求求你。”
换做其他男人早心软了,他却铁石心肠的拒绝了,“那就这样吧。”
沈漾不得不妥协,此刻的她没有道德底线,只是被药效驱使的傀儡一般,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我试试?”
周斯京看着她绯红的后颈和耳根,笑得肆意,“行,给你个机会。”
沈漾为了把握住他给的机会,学着他刚刚那样,描摹着他的喉结,锁骨,再到腹肌,然后就停住了,不敢再做向下,心脏疯狂地跳动。
她没了多清醒的意识,但就算有,她也没做过这些事,哪里会,刚刚说试试的勇气瞬间泄气。
只是药效的发作,让她又重新吻上他的唇,他微带青茬的坚毅下巴,再到衣领口的喉结,一路到了锁骨。
像是只埋进他衣领口的小狗儿在那儿啃着,一点情调都没有。
周斯京扣着她的下巴,逼得她停下来,“前戏太烂。”
沈漾离开他锁骨的时候,唇角还牵出了一缕银丝,看上去银糜之极,对男人而言视觉的冲击力极强。
他嗤笑一声,“还是跳过吧。”
说完,沈漾就猝不及防被他打横抱起,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稳步走向了床边。
……
今夜恒市气温骤降,小雨忽转中雨,伴随着轰鸣的打雷声。
再恶劣的天气,也没能影响半分房间里不断攀升的气温。
地上是女生被卫生间的水淋的未干的裙子,学生样式的粉色kitty印花猫猫,以及男人的黑色衬衫和领带,凌乱交替。
还有未有人注意到,还在摄像中的,那是周昊摆放在对着床头的摄像机。
此刻,正在记录着房间里的一点一滴。
画面里的女生狠狠咬着男人的肩膀,手也在男人背上狠狠划了不少的伤口,明显能够看得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男人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直到她的指尖,无意间划伤了他的侧脸。
渗出一点血丝,顺着他下巴,滴落在她起伏的心口。
这么多年就算他最狼狈的那些年,也没人能在他脸上划下一丁点伤痕,毕竟没有人敢动老虎的毛。
他眸色深不见底,扣着她下颌,那把低沉的嗓音就贴在沈漾耳后,“我不喜欢太浪的,收敛一点。”
沈漾的理智其实已经逐渐回来了,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她不喜欢那种失控的异常,心跳越来越快,声音发软:“我……不是故意的,是你……”
要不是他太过折腾,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他的手臂撑在枕头旁边,手上的青筋性感暴起,一开口又是满满恶劣:“是我让你又叫又挠人?”
沈漾脸上烫红,反正说不过他,干脆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开始没人理会,但契而不舍的响难免有些破坏气氛。
周斯京抬手接起,暗哑的嗓音性感的不像话,对着电话但看的却是她:“说。”
沈漾的指尖略微发抖,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那股药效也差不多没了,所以她试着挪开,刚想逃离就被他捏住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