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偶尔也见见你班上的同学吧。”
“我很少和他们一起玩的。一休学他们都比我高了一届,基本都去忙保研实习了,哪顾得上我。话说回来,怎么也没见你带我见见你的同学啊?是不是不好意思公开啊?”
张宣的每一个疑问,都被费可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成大里卧虎藏龙,她已经在大一时就见识过了。想想自已的男友也是其中一员,她莫名骄傲了起来,也为自已的见识短浅而羞愧,便不再追问了。
更不用说,当她将成为舞蹈社年度大戏《卡门》的女主角的消息告诉费可时,他的那句回应让她愈发确定他是一个多么可靠的男友。
“宝贝儿,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什么?是你安排的?”
费可微微一笑。
“你做了什么呀?”张宣问。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宝贝儿高兴就好。”
“不嘛,告诉我吧!”
“就是让我叔叔的公司给了点赞助。”
张宣想起魏安生提过的那家赞助商的名字,那可是个人人都想进的大公司。她此时只能把一切恋爱的好运都归结于上天的眷顾了。
舞台上卡门的红裙如罂粟花般绽放,费可与何姗就坐在台下第一排看着。张宣在谢幕时,将祝贺的花束扔给了何姗。她又吻了下独一枝的红玫瑰,将花送到了舞台前。舞台灯光打在那枝玫瑰上。今晚,她只想让自已与费可的恋情成为焦点,她以为公开恋情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可费可坐在台下一动不动。
张宣以为他没明白自已的意思,将红玫瑰再次举到了正对他的台前,急切地看着他。何姗捅了捅费可,费可这才迟疑地起身,走到台前接过了玫瑰,却马上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台下,不明所以的观众们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当晚,他们爆发了第一次的争吵。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花?”
“你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思,我怎么知道你会整这一出?”费可没有正视张宣的质问,同时在给仓鼠换水。
“我以为你想公开的啊!”
“谁说的?我想低调,低调一点对你就那么困难吗?”费可将一只扒在水盆上的仓鼠抓了出来,依旧背对着张宣。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是个虚荣的人吗?”
“呵呵,这可是你自已说的。”仓鼠在费可手中吱哇乱叫地挣扎着,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操!”费可一下把仓鼠甩了出去。仓鼠摔晕了过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费可捧着手看着一道短小的血痕,恨恨地说: “今天真他妈的倒霉!什么都不顺!身份证也他妈的不知丢哪儿去了!”说着,他竟然一脚踩上了那只仓鼠,狠碾了几下。
张宣噤若寒蝉。她惊恐地看着费可,有那么一瞬间,她明确无误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歹毒阴狠,简直像换了个人。至今她还能记起那种目光,就如漫长幽暗的回忆里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其实早已揭示过她的选择是个错误,可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并未及时醒悟。
这一晚的争吵被一场残暴的发泄所终结。次日一早,当张宣在浑身酸痛中醒来时,费可早已离开。她在恍惚中流泪,仿佛坠入无尽虚空。欢愉不应太过巨大,也不应持续太久,否则之后便将尝尽失落的痛苦。
墙角的笼子里,两只仓鼠扭作一团,发出了欢快的声音,丝毫不为同伴的死而悲伤。张宣在想,也许她该向它们学习,对很多东西视而不见。
果然,费可开始冷落她、疏远她,只在偶尔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将她叫到宿舍。而张宣偏偏把费可突然兴起的热情、冷酷异常的折磨和不负责任的言行视作上天对他们爱情的历练。她告诉自已这是爱情的必经之路,却不肯承认那人的心早已不在她这儿了,或者一开始就未曾给予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