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咳嗽两声,方道:“银姑快别这样说,意外之事,谁可预料,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噫,不知大家是如何脱险的?”
何品秋笑道:“可怜我们一干人除了莹儿和芝儿外,都是不识水性的。幸得岛上还有数名会水性的城中人,听了我们的呼救,忙把你救起,又划了舟来,将我等接至赏花厅。姐姐你吐出水后,晕了大半日不醒,急煞人了!”
微雨一看房间内烛台高照,想是已入夜晚。这间房,正是先前自己所住的“硕芸少主人的闺房”,原来已返回赏花厅了,身上的衣裳已全然换过。
银姑趋前道:“听莹儿所说,少主人已经想起一些事情来了?”
微雨皱眉,似勉力思索,回应道:“是有一些影子了,不过,还是不清楚……”以手抚头,道:“怎么头又有些晕了!”
银姑沉吟一刹,柔声道:“少主人今天很累,现已是戌时一刻,还是早些休息罢。”
程平儒、巴荷似笑非笑,上前来对微雨一揖到地,程平儒道:“夏小姐早些休息,我们就住小姐左侧房间,且先告辞,明日再见。”
一时微雨洗漱,用过一些糕点,银姑便知趣引着莹儿和芝儿告退。房中只留了微雨、何品秋和碧珠三人。
20 暗夜密语
碧珠道:“姑娘,奴婢还是陪着你罢,你且安心睡。”微雨知她的意思是整宵倚于自己床前,作小憩而已。就笑道:“不必了,你还是安心休息罢,你是住哪间房?”
碧珠道:“住姑娘左侧第二间房,在二位公子房间的左侧。”
话音刚落,何品秋已轻捉住她一只手,紧握着摇来摇去:“好碧珠姑娘,你不去那间房睡好罢!我胆儿小,tຊ又从未在陌生地界歇息过,晚上一个人睡还真有些怕呢。你陪我一起睡好罢!”
碧珠已不禁抿嘴笑了起来:“表姑娘,这样奴婢可承受不起呢。”
微雨也浅笑道:“瞧她说的,好可怜见,好罢,碧珠你就依了她罢!”
碧珠仍在犹豫,踌躇着说:“可是,姑娘,你也是一个人儿,不怕么?晚上需要甚么可怎么办?”
微雨叹了口气道:“你是素来知道我的,况且早已说过今日不同往日了,我被太后赐死,还算甚么大小姐的,若还不能顺应天命,可不知怎么办了。”碧珠见她徒增伤感,也不敢再多说,就扶微雨上床躺下,捂好被子,吹熄蜡烛,方与何品秋离开。
夜,愈加深沉。窗外,开始尚得听见仆役经过时的脚步声,隔着房间,甚至还能听见何品秋与碧珠的嬉笑打闹之音。渐渐的万籁俱寂,只能偶尔听见风吹树叶的竦竦声响,不知在这样的夜里,又有几朵花开,几枝花谢。
透过窗户,明亮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床前,如一层薄雾,笼罩在房间里,令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神秘色彩。
微雨轻轻的从床上起来,她精神奕奕,一无倦容,双目灵光四射。
她轻盈的来到书桌前书桌与昨日无异,仍是零零散散放着几本书,一个满满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笔的大笔架、一方石砚她凝神看了看笔架,认真的从笔架第一排由左向右数起,数到第四枝笔,这是一枝不起眼的紫毫,她取了下来又走到那幅高岑的《烟雨江南》图前,将画拉开,画后有一个平平常常的孔洞,她将那支紫毫倒转,由笔杆后部直□孔洞直听得极细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