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是他们共同好友开的一家会所,有钱又有闲的二世祖总是喜欢赔钱陶冶情操。
有的卖茶叶,有的开书店,也有的开咖啡店,一年的收益还抵不了进口咖啡豆的成本。聪明一点的,会搞点高端的,高尔夫球场,健身房,运动场,专门让上京这些大人物有地方消遣。
江伝琛换了衣服才姗姗来迟,裴佑航不喜欢等人,但江伝琛向来把架子摆的很足,两人认识二十多年了,裴佑航不等人这条底线,在江伝琛这里被迫降低。
“见到思楠姐了?”
江伝琛刚坐下,就听见个不是那么想听见的名字。
他嗯了一声,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裴佑航又问,“她过得还好吗?”
江伝琛放下茶杯,随手从盘里捏了把瓜子。
“要不我把她电话给你,你问问她本人?”
裴佑航气定神闲,“好啊。”
江伝琛装模作样拿出手机,裴佑航不悦地蹙了下眉,他知道江伝琛真干得出来这事。
“行了,算我多管闲事,当我没问。”
江伝琛把手机揣回兜里,没吭声。
过了会儿,服务员上菜,两人吃了没多久,经理过来,说有人找江伝琛。
“谁?”
裴佑航也看过来,经理说是许家少爷。
裴佑航一听是许家,自觉避嫌。他很清楚,江伝琛的朋友圈,有些人能接触,有些人接触了对他没什么好处。
江伝琛也很清楚这一点,让人把许诺安排在了另一个包间。
裴佑航对他的事从不多问。江伝琛家里有点背景,即使这些年洗得很干净了,但也不能完全做到置身事外。
裴佑航每次跟他往来,方秋媛知道了,必然会仔仔细细打听,去了哪,见了谁,干了什么,都要问清楚。
江伝琛到了许诺的包间,一进门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三个男人一丝不挂,双手捆在身后跪在地上。
许诺一见他进来,让人停了手,三个男人中有一个因为失血过多倒地。
“琛哥。”
许诺巴巴地迎上来,他从小身体不好,在许夫人的精心照料下,养得又高又壮,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一着急,脸颊就红扑扑的。
江伝琛面不改色,他一直站在进门的位置,再往前走就得沾一脚的血。
“有事说事。”
许诺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个男人,“琛哥,他们不懂事。我替凝凝教育过了,凝凝没事吧?”
江伝琛眯眸,一时没反应过来,慢半拍才想到尹凝身上的伤。
“尹凝脸上的伤他们打的?”
地上一个男人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我们!是,是,是许夫人!”
“你们还敢说!”
许诺气冲冲,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
“要不是你们把她弄上车,我妈打得着她吗?”
“少爷,我们也不想啊!许夫人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啊!”
许诺越听越窝火,他教训这帮人,不光是给江伝琛看,也是想给他妈看看自己的态度。她要是不介意儿子这辈子都不跟她说话,就尽管欺负尹凝吧。
“少爷,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许诺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把匕首,慢刀子割肉最疼。那人吓疯了,跪坐在地上嗞哇乱叫。
许夫人打了尹凝十个嘴巴,许诺直接对着三个男人一人十巴掌。男人的力道跟女人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许诺这种从小身子被精心呵护长大的,一掌下去就是脑震荡。
许夫人伤了尹凝的脖子,许诺在同样位置扎下去一寸。旁边医生候着,人一晕过去就急救。
动完手,许诺来到江伝琛面前。
“琛哥,凝凝伤得重吗?”
江伝琛冷哼,要是伤得重,她敢跟他划清关系?敢撇了他,就说明伤得还轻,皮子还不够紧。
“要不你亲自去看看?”
许诺眼睛一亮,“真的?你愿意让我见凝凝?”
江伝琛斜倚着墙边抽烟,“为什么不愿意?”
许诺聪明了一回,上下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为难凝凝吧?”
“不会。”江伝琛欣然转身,“送你了。”
许诺光顾着高兴,没察觉到他说这话时散发的气息有多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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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裴佑航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手边的手机开了免提。
楚孟冉尖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佑航哥哥,你说清楚,你跟那个敖曼在一起多久了?”
他不回答,楚孟冉又问:“你跟她睡舒服还是跟我睡舒服?”
裴佑航拿起手机,楚孟冉再次咄咄逼人,“她会的有我多吗?”
正巧江伝琛进来,裴佑航关了免提,将手机搁到耳边。
“你觉得你有资格问这些吗?”
“好。”楚孟冉吸了吸鼻子,“那我就去告诉尹凝,让她来问你,她比我有资格,对吗?”
裴佑航不悦的情绪更明显了。
“冉冉。”
楚孟冉本来就只是说说狠话,一听到他叫冉冉,眼泪也跟决了堤似的。
“佑航哥哥,你跟尹凝在一起我就忍了,可敖曼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就是你在北欧时消遣的乐子!凭什么跟我争?你们从北欧回来以后,睡过没有?”
裴佑航实在头疼,顿了顿,说没有。
“我就知道!”楚孟冉高兴道,“佑航哥哥,那你喜欢她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江伝琛听见他说:“冉冉,问这些没有意义,我要娶的是尹凝。”
楚孟冉在那头咬紧了牙关,半响说出不来一个字。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裴佑航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娶尹凝。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裴佑航不回答,楚孟冉永远不会知道,尹凝的野心很大,大到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消化。隐忍,懂事,顺从,听话,比到现在一有事还只会找家长的楚孟冉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裴佑航之所以不愿意娶楚孟冉,就是不喜欢楚琼压在他头上的感觉,有人时刻盯着你,提醒你,一有什么事就会引来长辈关注,对簿公堂,牵扯家族利益的婚姻,会把人逼疯。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在极致压抑的自律人生下,他需要的是极致放松的愉悦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