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川去世后的第三天,他鲜少露面的父亲带着新的妻子将他的骨灰领回了国。
林软不忍看到他本鲜活的身体被烧成一团干巴巴的灰烬,并没有去参加他的火化仪式。
苏简川去世后的第七天,林软仍然待在与苏简川生活过的翠湖山庄的房子里。
她窝在沙发的一角,抱住自己的双膝,目光呆滞地看着电话机的方向。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从白天坐到黑夜,林软才起身。
她一瘸一拐地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到电话机旁边将它抱在怀里。
按照老一辈的说法,人死后的第七天晚上会回来看自己的亲人。
苏简川,你一定也会回来看我的吧?
林软想着,期待着怀里的电话铃声会在下一秒马上响起。
可直到等到凌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电话机随之从她手中滑落。
“苏简川,你骗我!”泪水漱漱落下,她终于释放一般恸哭出声。
……
不知什么时候,林软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她已经被搬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视线触及到趴在床边的一个身影,林软的心中一喜。
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她欣喜地一把抓住面前人的手臂:“简川,你回来看我了!”
面前的人被摇醒,缓缓抬起头。
可下一秒,林软眼神中的光芒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骤然暗了下来:“怎么是你?”
裴鹤云沙哑着声音,坐到床边,抓住林软的双臂:“言言……简川他已经走了……”
“我不听!”林软挣脱开裴鹤云的手,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只是提前回国了,我一回国就能看到他!”
“林软!你清醒一点!”裴鹤云赤红着眼,试图让林软接受这个事实:“他已经死了!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他没死!”林软呜咽着,不停地推开裴鹤云想抓住她的手。
她看着面前朝气的裴鹤云,突然想到自己被裴鹤云折磨地那段时间里,苏简川为此受到牵连而遭到的伤害。
心中的愤懑随着压抑许久的怨恨不受控制地冲上她的脑海。
“裴鹤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林软的声音冷冷的声音响起。
裴鹤云听到这句话,心里蓦地一恸,双手不确信地重新抓向她的手臂:“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林软瞪着眼睛,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
裴鹤云呼吸猛地一滞,心跳险些骤停:“你真的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是啊。”林软挑起眉:“我巴不得你马上去死!”
“从我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哥,就只要苏简川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林软哽咽着,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一遍遍地撕开我心里的伤疤,一遍遍地提醒我想起那个死去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现在应该已经快出世了吧。”林软心忽的一揪:“如果孩子还在,我现在心里也不会也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