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把头埋在霍凛怀里,心中还是有几分震惊。
怎么说也是法治社会了,霍凛的权力大到这个地步,能随意支配他人生死?
不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毕竟霍凛可是华国军方的最高统帅,大权独揽,威震四海。
更何况,她还是穿书呢,夸张一点才是正常。
对哦,这里是那本小说的世界,里面的人物终究都会按照作者的设定走他们的轨道。
她刚才那瞬间对霍凛的心动,就显得有些可笑。
江知念,你只是个来修复感情线的工具人而已。
可不能爱上男主啊,那会孤独终老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走神?”霍凛垂眸看她,面色淡淡。
“我只是在想,霍首长不是叫我不要再招惹你吗?怎么反倒主动来救我?”
江知念恢复了那副媚骨天成的样子,勾着他的脖颈吐气如兰。
“霍停云求我来的。”霍凛的目光和她交汇片刻,又不动声色移开。
“你答应我和他分手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首长你听错了吧?”
小狐狸笑嘻嘻的,翻脸不认账了。
霍凛薄唇紧抿,心中有一股烦躁升腾而起。
“不说这个了,你要抱我去哪里?”
“见一见犯人。”霍凛换成单手拖着她,另一只手推开一扇大门。
这间审讯室的条件远远不如江知念那个,墙皮因潮湿而脱落,铁栏杆上锈迹斑斑。
地上歪七扭八地躺着三个年轻男子,皆是浑身青紫的伤。
虽然不认识霍凛,可一见他身穿军装,肩上的肩章昭示着地位,还有那不凡的气质,那几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爬起身跪坐在那里哀嚎,“军爷,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另一个小混混赶紧接话,“是啊军爷,都是那个柳月柔让我们这么干的,她之前还想让我们杀掉江知念来着,只是我们光打晕了她。”
最后一人点头如捣蒜,他们可不敢说他们真是想打死江知念的。
说实话,他们也不明白,当时尸体都凉透了的江知念,现在怎么又变成大活人了。
“柳月柔。”霍凛淡淡重复了一遍,嗓音冷的像裹了一层冰。
哎?这情节好像有点不对,可不能让男主对女主产生不好的印象。
“不不不,柳月柔她一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她本性还是很善良的。”江知念赶紧开口。
想不到霍凛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蠢。”
本以为小狐狸还挺聪明的,现在看来,那股聪明劲全用在撩拨他上面了。
身后的几个警官极有眼力见,立马记录证言拿给那几个小混混签字。
直到又被抱着走出警局大门,江知念懵懵地眨了眨眼。
这就完了?有男主在就是好办事啊。
只是,她提前在团子那花了五天生命值买的吐真剂,本想给小混混用,现在却用不到了。
不如,给柳月柔用上吧?
霍凛体力是真好,抱着她这么久,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程越这时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了,给他们打开后排车门,同时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霍凛。
“首长,消毒水买来了,只是附近的药店碘伏卖完了,只有酒精了。”
“嗯。”霍凛淡淡应了一声,受过的伤实在太多,他并不觉得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刚被她放在后座上的小女人却不高兴了,嘟着红唇抗议。
“我不要,酒精太疼了,我等回家自己消毒。”
霍凛拧了拧眉,他倒是忘了小狐狸的娇气。
耐着性子安慰,“现在简单消毒一下,否则会感染。”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江知念一点也不吃这套,挪着身子往车里躲去。
霍凛抿着唇,长臂一伸,扣住她纤细的小腿。
毫不费力地把小女人拉近,接着把那双白嫩的腿固定在自己膝盖上。
江知念不敢置信地瞪他,满脸写着不情愿。
她从小最怕疼,哪怕是划破一个小小的口子,她都会抹上半天眼泪。
却不知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山涧中懵懂的小鹿,圆圆的黑眸清澈,惹人娇怜。
霍凛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视线移开,敛眸专心给她上药。
她的脚踝纤细,皮肤如上好的瓷器一般细腻光滑,透着令人惊艳的光泽。
只是那完美的肌肤上,几道伤痕甚是显眼。
沾了酒精的棉签乍一碰上伤口,冰凉而疼痛。
江知念瑟缩了一下,葱白的手指抓住霍凛的大掌,娇滴滴地哼唧,“疼……”
“乖,很快就好。”霍凛低沉的嗓音带了点沙哑,轻轻哄她。
十六岁那年,江家父母有天心情好,竟然说要给他过一个生日。
那是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的,从小他只有远远望着江家给江知念办生日宴的份。
是的,江知念讨厌他,只有出气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所以重要场合不准他出来见人。
他面上毫无表情,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期待,毕竟他那么多年来,还从没感受过任何温暖。
到了那天,江家人会不会不再漠视他,而是笑着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呢。
他生日的前一晚,他有些紧张,缩在江知念指定的那间杂物室改成的狭小“卧室”中,一夜未眠。
不出意外的,他再一次失望了。
第二天清晨,他从那些叠的整整齐齐的旧衣服中,挑出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穿好。
走出门时,佣人告诉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江家父母半夜就匆匆离开了。
那天中午,江知念把她的狐朋狗友们叫到江家。
当着众人的面,她把江家父母让人准备的生日蛋糕,狠狠扣在他头上。
花花绿绿的奶油和蛋糕胚混合成一团,从他的脸上滑落,周遭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他那时心中毫无波澜,或许是麻木了。
清理时,不小心尝到唇边糊着奶油,是甜的。
他还自嘲的想,原来蛋糕是这个味道的,他也算尝到了吧。
夜晚,他没有回那个杂物间睡觉。
而是坐在院子的大树下,淋了一夜的雨,像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他也不知道,那晚从他脸颊上划过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