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陷入一片沉寂。
乔影温看着他，顿觉这辈子可能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好一会儿，裴亦川才重新开口：“你和厉澈含有我无法介入的过去，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一个多月，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完，他又笑了笑：“如果我对你的感情反而成为了你的负担，那是我的错。”
乔影温心一震，险些因为这番话而红了眼。
“对不起……”
裴亦川收拾好画具，故作不在意：“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画。”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至下午，乔影温才整理好烦乱的思绪，重新下笔。
然而想来想去，厉澈含的脸就像踩着香蕉皮似的在脑子里滑来滑去。
她丢开笔，靠着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发愣。
老年医院。
厉澈含头一次来这儿，经过护士的指引，他才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树荫下打瞌睡的乔奶奶身上。
他慢慢走过去，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乔影温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来看过乔奶奶。
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心底漫延，厉澈含蹲下身，轻轻叫了声：“奶奶。”
乔奶奶睁开眼，目光浑浊。
她有些木讷地转过头，一脸的陌生和疑惑。
厉澈含以为她是因为不认识自己才露出这副表情，正想解释，身后的护士突然说道：“老人有严重的老年痴呆，连影温都认不出了。”
闻言，厉澈含心一窒。
乔奶奶对乔影温何其重要，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想起乔影温那绝望的眼神，厉澈含在心中不断痛骂自己是个蠢货。
“你看见我孙女没？”乔奶奶问道，视线落在手中的照片上，“她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奶，影温前天才来看过您啊。”
谁知道乔奶奶根本没听进去，自顾自的说：“她上次来往这儿眼睛都是红的，我问她，她说是看到我太开心，其实我都知道，她是因为小厉的事难过。”
说到这儿，她眼神一亮：“你知道小厉是谁吗？她是影温的男朋友，影温总跟我提起他……”
厉澈含静静听着，当乔奶奶提起乔影温小时候的趣事时，他也会跟着笑笑。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护士带乔奶奶回了病房。
而厉澈含仍旧坐在原处，似乎还没能从回忆中抽身。
直至挂起了风，他才缓慢地起身离去。
不知不觉，厉澈含走到了乔影温楼下，那扇窗户亮着灯。
那抹暖黄色光芒像是温水抚平了他心中的躁意，让他舍不得离去。
忽然，一张满是褶皱的纸被风吹到厉澈含脚边，他看了眼，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将其捡起展开。
当看清纸上的人时，他目光一怔。
这是他？
厉澈含猛地抬起头，再望向那扇窗户的双眼已经泛红。
“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什么……”
一时间，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迷惘中。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乔影温回心转意，哪怕只是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几声闷雷响起，大雨突至。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厉澈含就这么看着，淋着，念着地站着一动不动。
屋内，乔影温放下笔，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见外头下雨了，窗户还没关，她立刻起身去关窗。
可随意扫过的目光在看到楼下的人后猛地滞住。
厉澈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