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无稽之谈!”
兰亭才十岁,乔瑞家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在事先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甚至将计就计设计了幕后黑手。
乔瑞家的认为刘婶子这是将自己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一时间也生出了火气,不愿再护着她,让人将她叉去一边,“那就搜!”
谁知这一搜,就搜出问题来了。
不多时,乔瑞家的带来的两位管事妈妈便将一包东西扔到刘二家的跟前,从里面滚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不是文氏打赏给兰亭簪子又是什么!
那日兰亭从明辉堂回来被斑竹等人污蔑偷了东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兰亭一怒之下将这簪子拍到桌上,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这才过去几天,自然都认得。
此时兰亭的东西却出现在刘二家的包袱里,让人不想歪都难!
“刘婶子,你竟私底下找小丫鬟们索要财物!”钟妈妈一脸惊愕。
刘二家的有些贪财,这件事钟妈妈也听过一耳朵,曾敲打过她几句,没想到她根本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东西被搜出来,刘二家的猛地扭头看向兰亭,这才发现事情有些棘手。
她猜测得不错,从一开始,兰亭这个局就是针对她的。
与腊梅不同,刘二家的是顶头管事之人,自从上次棉被的事让她自觉丢了面子,就处处找茬,不过是兰亭机警,这才没让她逮到把柄。
因此从一开始,兰亭就没打算再留下她。
只是伙同秋菊诬告根本不够,刘二家的可以推说自己听信了谗言,唯有拿了实证!
可惜刘二家的做事一向谨慎,从小丫鬟们那里要来财物都是当天转移出府,绝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昨天下午兰亭才会故意去“送礼”。
因为昨晚是刘二家的当值,她得留宿府中,这和银镯还没来得及带出去,变成了确凿的证据!
想通了这一切的刘二家的恨死了兰亭,按照自己的小心,要是放在往常,她是绝对不会收下东西的,可她实在是讨厌兰亭,兰亭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哪里忍得住?
更何况,刘二家的提前知道了秋菊的计划,自认兰亭再无翻身的可能,这才很有把握地收了东西,没想到却被摆了一道!
“管家娘子,您听我解释,这些东西是兰亭她自愿放在我这里,求我替她保管的!”刘二家的口不择言。
乔瑞家的像看蠢货一样看她,“那你倒是说说,她为什么要将东西托给你保管?”
刘二家的脑门上冷汗直流,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承认事先知情,却伙同秋菊故意诬告,要么就是索要贿赂。
她一个也不想选!
兰亭却不打算放过她,“正好管家娘子在此,兰亭也有件事要告发,除了索要手下丫鬟财物,刘婶子还克扣月例!”
打蛇不死,终成祸患,她必须一次性把刘二家的按死!
“此话当真?”
这话一出,乔瑞家的果然十分重视。
这可不同于方才小丫鬟们之间因为嫉妒的相互倾轧,甚至不是管事妈妈私底下要点儿银子的事,若是不严重,可以睁眼闭眼,这是涉及到府中的月例,她tຊ都不敢大意,而刘二家的竟敢克扣!
“每次发放月例,刘婶子总会想方设法克扣下大半,更不用说,她还三番五次找我们索要财物,若是不给,就百般为难。出于无奈,我们屋里给刘妈妈送过东西的就有好些个!”兰亭将早已掌握的事和盘托出。
钟妈妈满脸愕然,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恶劣之事,她忙向管家娘子请罪,“都是老奴管束不力。”
“刘婶子负责新人院的财物,她对这块儿一向看地很紧,妈妈您不知道也实属正常。”乔瑞家的替钟妈妈开脱。
刘二家的则大喊冤枉。
“我倒觉着这一切都是兰亭的刻意报复!管家娘子,她说的事我们全然不知。我的月钱一向是足额发放,刘婶子也从未向我索要过什么贵重之物!”
腊梅因着刚才的事正恨透了兰亭,更何况,她跟刘二家的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错!”刘二家的立刻抓住救命稻草,“你们还有谁的月钱被我克扣的,不如一起说出来,过了今日,别怪婶子不讲情面!”
有几个小丫鬟本欲张口,被刘二家的这般威胁,也给吓了回去。
见状刘二家的再次面露得意,她斜睨兰亭,就凭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想要搬到自己,还太嫩了些!
兰亭知道不能仅仅依靠小丫鬟们,朝斑竹使了个眼色。
“这正是刘婶子的聪明之处,她专挑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小丫鬟下手!腊梅你有祖母撑腰,刘婶子又怎么敢为难你,要不问问其他人,看她们怎么说?”
山竹立刻扑通一声跪下,“管家娘子,您可要替婢子做主啊!”
乔瑞家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你是?”
“婢子山竹,家里是庄子上的。婢子可以证明,方才兰亭所言句句属实!刘嫂子克扣了月钱不说,还问婢子要旁的。婢子家里穷,实在没多的银钱给刘嫂子,只好将私藏的菜干都给了她,谁知刘婶子竟看不上,把菜干都扔到了马桶里!”
说到伤心处,山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仿佛想不通这世上怎么有人会看不上菜干,那可是她从牙缝里省下的。
或许是她的憨傻形象深入人心,这一次就连乔瑞家的也没怀疑。
没想到关键时刻跳出来给了自己致命一刀的竟是这个自己最看不上的山竹,刘二家的气急败坏,“那贱丫头究竟许了你这蠢货什么好处,竟叫你说出这样的假话?”
山竹仿佛被刘二家的凶神恶煞给吓住了,哭着哭着竟打起嗝来,那模样,狼狈又滑稽。
兰亭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山竹她不过实话实说,当着管家娘子的面,你也敢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