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锦华
简介:“这云水台,还真是富贵迷人眼。”温锦华站在书桌前,垂眸注视着桌案上还未完成的画作,许墨走上前去与之并肩而立,将案几上的宣纸拿起,挑眉道:“很奇怪吧?徐庶云是个武将,不仅有一屋子的字画收藏,竟还会舞文弄墨。”“以他的俸禄,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名贵之物。”温锦华轻触纸面,双眼逐渐湿润:“这些都是宫里的东西,曦儿她....最喜欢这些字画丹青,曾和我说过,皇帝封赏六宫时,赏了许多的珍玩珠宝,偏偏没有名家字画,为此,她很是可惜....”
徐府,云水台门廊之下,温锦华推开那被封了数日的外屋门,走过玄关云屏,便是琳琅满目的玉台金盏,名贵字画。
“这云水台,还真是富贵迷人眼。”
温锦华站在书桌前,垂眸注视着桌案上还未完成的画作,许墨走上前去与之并肩而立,将案几上的宣纸拿起,挑眉道:“很奇怪吧?徐庶云是个武将,不仅有一屋子的字画收藏,竟还会舞文弄墨。”
“以他的俸禄,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名贵之物。”温锦华轻触纸面,双眼逐渐湿润:“这些都是宫里的东西,曦儿她....最喜欢这些字画丹青,曾和我说过,皇帝封赏六宫时,赏了许多的珍玩珠宝,偏偏没有名家字画,为此,她很是可惜....”
闻言,许墨一顿,看向温锦华:“何意?”
温锦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挂满名画的墙面下,说道:“福春山居图,栎阳仕女图,这都是辰妃曾经在家书中写过的,她说宫中女人大多难以相与,只有云嫔与她交好,又赞扬云嫔腹有诗书气自华,常和她一起,或是吟诗弄词,或是落墨绘彩,四年前,她寄回来的那封信中,除了抱怨自己未曾得到御赐的字画,还提了一嘴,言说云嫔送她字画,其中就有这两幅....”
许墨自此茅塞顿开,目光骤然亮起:“这两幅图都是世间仅有一件的宝物,价值连城,因所用纸张名贵珍稀,又和以天然彩墨绘制而成,世上难有仿品,若不是真迹,恐怕徐庶云也不会挂在云水台的墙上,这两幅图,是辰妃赏赐的。”
温锦华摇了摇头,冷笑道:“赏赐?若是赏赐,当年后宫中定会有人议论,依我之见,绝不可能是赏赐,是他在辰妃死后,将这两幅图带出了皇宫。”
看来,她所想的方向是正确的,辰妃的死,必然和徐庶云及懿王有关,若是为了两幅图,那么,这两幅图中,定然藏有重要的机密。
“阿墨。”温锦华突兀的唤了声,转身直视着许墨,问道:“可否让我将这两幅图带回府?”
许墨眯了眯眼,质问道:“带回去作甚?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想带回去留个念想...”
温锦华顺坡下驴,立即点头道:“嗯,辰妃仙逝,我一直难过于没有她贴身的物件做留念,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是...若是能将这两幅图带回去,也算是有个念想了。”
她目前还不打算将自己的疑虑告诉许墨,她无法完全信任他,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她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许墨也不知信没信,只是沉默着半晌,正当她以为这次没戏时,许墨勾唇说道:“这些字画金盏,都被归结于徐庶云通敌的赃物,明日便会装箱送入锦衣卫的库房中,整理造册后充公国库,若是少了一两幅名家大作,恐怕我们经历司不好向圣上交代啊,嫂嫂。”
温锦华向来知道许墨为人,从不做不利己之事,她眸中划过一瞬间的失落,自不愿为难许墨,点了点头道:“好吧,无论如何都多谢你愿意带我进来。”
许墨缄默不语的望着她,直到她转身要出去的那一瞬,许墨却出声唤住她道:“这些东西会在锦衣卫的库房中停留半月,我司务繁忙,后面这段时日,还烦请嫂嫂辛苦一些,每日送些家中的餐食来,好慰藉口腹之欲。”
温锦华几乎瞬间便听懂了许墨的弦外之音,笑着回过身:“没问题,我亲自庖厨,一定将你养的白白胖胖!”
只要每日都能进北镇抚司,又有许墨里应外合,去库房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此一来,以她做刑警多年的敏锐,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找到这画中的秘密。
后头几日,温锦华不是泡在厨房中做菜,便是在北镇抚司呆上一个下午,日落时分才回府,直至五月初九那日,温锦华失魂落魄的回来。
许砚提着灯站在廊下,见温锦华像是被人抽干了精神似的,幽魂一般的飘荡过来,便没有立即开口询问,只是将人带进房中。
温锦华坐在罗汉榻上,捧起一茶盏牛饮一大口,黯然神伤。
“怎么了?”许砚披着外衣坐在一旁,静待着温锦华的倾诉。
温锦华垂眸在折子上写道:“明日,那画中的秘密就要随着画作本身被永远的埋葬在国库中,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许砚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片刻后才道:“每一幅画,都是一个故事,它能透露出来的信息多少,取决于你如何看待,或许那秘密从来不曾藏匿,是你一直忽略了它。”
闻言,她开始回忆那日在云水台,她第一次看到那两幅图时许墨说的话,像是被人一棍子敲醒一般,起身便跑了出去。
锦衣卫库房内,温锦华一手拿着画纸,一手掌着烛灯,将烛火放在了那画的背面,慢慢的不近不远的烤着,半晌过后,仍然毫无反应,温锦华又拿起福春山居图放在火上烤,结果也一样。
温锦华彻底绝望的站起了身,手中的烛台险些没拿稳,一滴蜡滴在了那幅栎阳仕女图中,彩衣仕女的眼睛里,红色的蜡油顺着仕女的脸颊淌下来,像是泣血一般。
温锦华眉头一动,缓缓下蹲在仕女图前,偏过头仔细看着图中的仕女,不自觉将烛火靠近那画作,却不想仕女竟然开始融化,彩色的墨晕开一大片,纷纷流向底座,而卷轴中发出咯噔一声,温锦华伸手将画横了过来,一枚金钥匙便从轴中掉了出来。
次日一早,温锦华的马车停在北镇抚司大门前,她看着锦衣卫将那些字画金盏,宝物财帛都搬上了车,许墨骑上马背,正要跟车前去,温锦华出声唤道:“小叔!”
许墨转头睨了她一眼,便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温锦华催促马夫跟上,趴在小窗上又唤道:“你听见了,为何不理我?我有正事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