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宁,都是因为姜晚宁!
若不是因为姜晚宁入宫顶撞了贵妃,她又怎会被贵妃灌下如此可怕的毒药?
若不是因为姜晚宁勾引燕珩,她又怎会被迫和顾长卿定下婚约?
可若非有燕珩和姜淑予护着她,她姜晚宁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疯子而已!
如今,姜晚宁被燕珩赶出皇宫,便说明了她在燕珩的心中也没有那般重要,至少二人的感情并不浓厚,她只要想办法让姜晚宁清白被毁,声名狼藉,那么到时候燕珩自然就不会娶这样的人,到时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
到时候,她和顾长卿便能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让姜晚宁顺利嫁给顾长卿,而她则是想办法得到靖王殿下的注意。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靖王荣登大位之时,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
此时,无极宫内。
燕珩一脸阴郁地翻阅着奏折,紧锁着眉头,看起来似乎很是烦躁。
如此神情,显然在这张脸上十分罕见,不知情的人见到了,只怕是要以为燕国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主子,人送走了。”
竹莲回到殿内,送来一份清淡的汤羹,试探着问道,“方才奴婢经过御书房时,听到康安公主吵嚷着要让陛下取消赐婚……陛下让奴婢来问问您,是否要收回成命?”
燕珩批阅奏折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了竹莲一眼,蹙眉道:“本座何时说要取消婚约?”
竹莲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摸不清燕珩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道:“您让奴婢将人送走,宫中下人便以为您厌弃了姜姑娘,因此……”
“你让她自己走出去的?”
燕珩面色顿时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十分凌厉,眼底燃起了一股怒火。
她膝盖才包扎好,就这么走出去,只怕是要流血……
竹莲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顿时跪倒在地上,惶恐道:“奴婢本想背着她出去,只是她自己不愿,非要自己步行……”
“说谎!”
燕珩直接冷冷地打断了竹莲的话,看都未看她一眼便知道她说了谎,直接下令道,“自己去金羽卫领罚,十戒鞭,若再有下次,便不必来本座身边伺候了。”
“多谢主上……”
竹莲脸色苍白,却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她猜错了燕珩的心思,本以为燕珩之所以会对姜晚宁与众不同,仅仅只是因为幼时那份让他念念不忘的恩情,因此当她不是她时,自然也就没多少价值了,更何况她原本就并不喜欢这种弱柳扶风的娇娇贵女,这才想让她吃点苦头再走。
没想到,她到底还是不一样,说到底,她终究还是姜家嫡女,纵然未来不一定会成为国师夫人,却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能怠慢得起的。
*
姜晚宁的马车几乎是与皇宫里的赐婚圣旨同时到的姜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四女姜晚宁,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忠勇纯善,救公主于危难之功,今日朕特封此女为庆宁郡主,赏赐黄金百两,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宁郡主与国师燕珩郎才女貌,情投意合,朕闻之甚悦,特赐婚二人,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两道圣旨一同赐下,让整个姜府都陷入了欢腾的气氛之中。
唯有姜怀民有些笑不出来,自从昨日姜晚宁被带走,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生怕姜晚宁在宫里受人欺负。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脆生生地响了起来。
“臣女姜晚宁接旨,谢陛下隆恩。”
在众目睽睽之下,姜晚宁被墨玉搀扶着走上前来,亲自接过了礼官手中的圣旨。
礼官笑得见眉不见眼,道:“恭喜姜四小姐……不不不,是庆宁郡主!”
姜晚宁礼貌微笑,随后让墨玉取了一些赏钱赐给他,礼官还不知宫中肆意疯传的消息,笑呵呵地领了钱走了。
姜家人这才一拥而上,把姜晚宁给团团围了起来。
“阿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人找你麻烦?”
姜怀民立刻拉着女儿一阵上下打量,实在是从前的姜晚宁性子过于温和柔顺,让他怎么都放心不下。
姜晚宁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此时衣摆遮住了膝盖,便也就看不出来了。
“父亲放心,女儿没事,宫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国师大人待我很好,您看我不是好好的被送回来了吗?”
姜晚宁笑着安慰姜怀民,“以后女儿便是庆宁郡主了,父亲该笑一笑,不然您愁眉苦脸的,女儿多没面子?”
姜怀民又看了姜晚宁几眼,确定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委屈之色,这才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他为官多年,一步步从地方知县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没有后台,没有结党,如今虽是丞相,却没有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紧张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全家都遭殃。
如今他已经豁出去了一个姜淑予了,心中实在不愿姜晚宁也成为上位者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她这么单纯可怜的一个丫头,又怎么会知道燕珩求娶她的真正原因?
看她笑得这般开心的单纯模样,姜怀民在心里甚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她真相了,免得她接受不了一时想不开……
“去看见你母亲吧,她很是担心你,一夜都未睡好。”
姜怀民慈爱地拍了拍姜晚宁的肩膀,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姜晚宁乖顺点头,在墨玉的搀扶下朝着姜夫人的院中走去。
然而姜晚宁前脚刚走,姜清tຊ玥的马车便赶到了姜府。
听到赐婚的圣旨已下,礼官的马车已经往回走了,姜晚宁与国师的婚约算是彻底定下了。
一想到贵妃威胁自己的那些话,姜清玥的心里便像是压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她看到一脸愁容的姜怀民,突然心生一计,顿时满脸慌乱地朝他跑去,边跑边哭着喊道:“父亲……父亲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