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褚南奚躺在榻上,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床幔。
玉泉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刺痛着心。
成婚三年,褚砚礼从未碰过自己,如今却去了倚春楼!
想到这儿,褚南奚再难安枕,起身下床。
推开窗,冷风携裹着雪吹进来,彻骨寒冷。
这时,远方亮起一道昏黄的光。
仔细瞧,只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款款走来,后面那个人影格外高大。
褚南奚一眼就认出,那是褚砚礼。
他回来了!
一瞬间,心底涌上的喜悦将之前所有的苦都压了下去。
她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拿,只穿了内衫就跑了出去。
“阿宸。”
褚砚礼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瞧见褚南奚身上单薄的衣裳皱了皱眉。
却只是说:“臣见过公主。”
呼吸间,酒气飘来,淡淡的,却提醒着褚南奚他之前去了何处。
她嘴角的笑容落了落:“我之前去都尉府寻过你,你不在。”
褚砚礼愣了片刻,随后只说:“有要事在身,还望公主见谅。”
闻言,褚南奚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烧起。
他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所谓的要事是什么?可否告诉我?”她沉声问。
褚砚礼看着这般奇怪的她,好像懂了什么:“公主既已知晓,何须再问?”
他的话中满是冷漠,不见丝毫愧疚。
褚南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丝丝缕缕弥漫散开。
她强压着,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人抢先开口:“臣累了,先回去休息,公主自便。”
话落,褚砚礼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他未曾说过一句关心褚南奚的话。
冷风袭来,寒气顺着单薄的鞋袜席卷了全身,褚南奚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褚砚礼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
给褚砚礼引路的下人提着灯笼回来,看到还站在原地的褚南奚,上前劝说:“公主,小的送您回去歇息吧。”
褚南奚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转身走回了卧房。
不知过了多久。
褚南奚疲累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滚烫。
一旁玉泉瞧见她醒来,连忙端了杯热茶给她润喉:“公主,您可醒了!您昨夜发了高热,太医说是染了风寒,这几日要您好好休养。”
褚南奚点了点头,却想起昨夜和褚砚礼的对话,眼底一片黯然。
“褚砚礼可是又去都尉府了?”她问着,却也猜得到答案。
成婚三年,他每日清晨起身便离开,不会在府中多留片刻。
不想玉泉却回:“驸马爷正在饭厅用早饭,可要奴婢去将人请来?”
褚南奚一愣,摇了摇头。
她将杯子放到一旁,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我过去瞧瞧。”
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褚南奚带着玉泉刚出院落的门,就远远的瞧见褚砚礼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玉泉刚想开口唤住,就被褚南奚阻止了。
她看着背影都难掩急切的人,吩咐玉泉:“备马车跟上去。”
褚南奚想,他这般急,怕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自己跟过去也许能帮上些忙。
可当马车停下。
褚南奚下了马车,看着眼前陌生的院落,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进。
“公主……”玉泉轻声唤道。
褚南奚看了她一眼,抬步走进去。
院落内。
一男一女相携而站,才子佳人,好不般配。
如果,那男子不是褚砚礼的话……
褚南奚直直地看着,可当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时,满心震惊。
陈冰言,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