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封很少去旁听,偶尔有前辈出庭辩护,他会去虚心学习。
虽然谢清歌从小跟着他学习,后来又出国跟着谢父实操了几次,但这是她在国内的第一场辩护,且十分棘手。
他一夜未睡,眼下隐隐有些乌青,还是带着墨镜走进了旁听席。
这场诉讼牵涉到许多社会热门问题,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现场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旁听的,还有几个记者。
等候时,一道身影在盛寒封身边落座。
他没关注,那人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盛律,果然您也来了!”
盛寒封微皱着眉看去,只见韩以琛激动的神情。
他顿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韩以琛这几天应该在忙一个委托。
韩以琛姿态放松,双臂抱在脑后:“听谢叔叔说清歌接了个难搞的委托,今天开庭,我想我身为未婚夫怎么样都该过来看看。”
未婚夫。
盛寒封的心脏猛地刺痛。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称呼的接受能力似乎在逐渐下降。
他心中一块小小的地方,正在期待,她不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哦。”盛寒封应了声,收回视线,并不想与这个他看不清的青年多说。
他的余光里看到韩以琛凝视了他片刻,才转回头。
两人各怀心事。
开庭。
原告小女孩和谢清歌一起出现,紧跟着被告和律师也走上法庭。
女孩一看见那地产老板,身子就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眼神都有些涣散。
这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在场的媒体没有漏过这一细节,通通拍照、摄像把她的模样记录下来。
谢清歌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伸手在女孩的背脊上轻抚了两下,以表示自己对她无声的鼓励。
女孩被谢清歌鼓励了,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那个地产老板。
但善良和同情不能当法律用,该来的辩护还是要来的。
谢清歌临危不惧,更何况还有盛寒封一晚上的成果支持,刚开始竟还占据了些上风。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是缓兵之计,也是强弓末弩。
很快,一条条证据摆出,被告律师经验十足,将谢清歌驳回。
谢清歌紧攥着手里的纸张,边缘褶皱,将要破碎。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钱是可以万能的。
那位地产老板不仅想要为自己逃避这个罪名,还想要给这名少女安上毁谤的罪名,将她送入牢房。
女孩双目绝望,精神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谢清歌看着眼中满是得意和讥讽的地产老板,怒气直冲心头:“吴先生,你觉得自己做过的亏心事,会不会有一天让你受到报应?”
被告律师立刻站起来向法官请示:“原告律师的这个问题属于主观意识,我反对!”
“反对有效。”法官看向谢清歌,“请原告律师注意。”
谢清歌坐了下去,而地产老板的脸色已稍稍变化。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个人做过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不过只怕人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韩以琛双臂抱在胸前,向盛寒封身边侧了侧:“盛律,您觉得清歌最后可以胜诉吗?”
“可以。”盛寒封想都没想就回答。
这倒是让韩以琛有些意外,他挑了下眉:“我觉得很难,这案子没这么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