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远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空旷的山顶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目光不自主的就会落到脚踝处。
他看着血不停的往外流。
“滴--滴--滴--”
一滴一滴的仿佛滴在他的心里。
他的心里越发惶恐。
赵高远极力的控制自己，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要去关注脚踝处。
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他的视线就是会不自觉地落到那个地方。
越看就越是惶恐。
如此形成这样的一个恶性循环。
赵高远使劲甩了甩头，看向了旁边的赵余。
赵余已经闭上了眼睛，一脸的苍白。
娘不会死了吧？
赵高远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
不可能的。
他娘才没有这么脆弱。
赵高远根本承受不了失去赵余的痛苦。
他从小和赵余相依为命。
赵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如果赵余死了？
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终于，赵高远的内心崩溃了。
“顾越川tຊ，帮我娘止血。”
谢晚凝将目光落在了赵高远身上，一脸的戏谑。
“想好了？”
“你让我娘醒过来，我就说。”
谢晚凝递给了顾越川一个瓶子，低声交代：“小心点，你隔远一点，千万别溅到自己眼睛里。
将东西直接喷在她的伤口处。”
顾越川点点头。
喷头对准伤口处，手伸得很长。
“啊--”
凄厉的叫声。
赵余是被疼醒的。
又疼又辣的感觉。
她好想去挠！！
但是，她的手被困住了！！！
她想在地上打滚，但是她的脚被顾越川拽住了！！！
“啊--啊--好疼啊--啊--”
无奈的她，只能痛苦的哀嚎。
“谢晚凝，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娘喷了什么？？”
赵高远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谢晚凝。
这个贱女人是怎么敢的？
她不想知道他们背后的秘密了？
“不是你说的？让你娘醒过来就行？”
谢晚凝的目光沉下来。
“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如果你还要拿乔，我就将辣椒水喷进你娘的眼睛里。
我希望你记住，我有一百种折磨你们的方法。”
“还有，弄清楚你的位置。
是你们求我放过，而不是我求你们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就算你们不说，我也可以从其他地方获取信息。
你以为顾远山没有机会再回到村子里了？
你以为顾远山真的什么都不会说吗？
你以为冷翠英真的死了吗？”
“你！！冷翠英也是你们藏起来了？
谢晚凝你怎么这么恶毒！！
顾越川你就是帮凶，你是走狗！！
你们不得好死！！”
赵高远大声咒骂，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嘘--”谢晚凝将食指放在嘴唇前，“不要说这些我不爱听的，不然……
只要你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就在你娘身上划一刀。”
“你敢！！”
话落，顾越川利落的在赵余的腿上划了一道。
并且，喷上了辣椒水。
“啊--”
赵余凄厉的声音震碎了赵高远的心。
“你看我多好，划一刀，还送一个醒神的东西，不用太感谢我哦~”
赵高远瞪大了眼睛，想要骂出口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恶魔！！
谢晚凝绝对是恶魔转世！！
谢晚凝饶有兴致的看着赵余，又问了一遍，“想好了吗？”
“……”
沉默。
谢晚凝给了顾越川一个眼神。
顾越川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他在赵余的腿上，每划一刀，就立马将辣椒水喷上去。
“啊--”
“啊--”
赵余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在划了好几刀之后，赵余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是一条渴死的鱼。
“想好了吗？”
依旧是不急不躁的语气。
“谢晚凝，你真残忍。”
“这就残忍了？
小伙子，你真是太年轻了，没见过真正的残忍。
需要我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吗？”
“你！！”
“我不喜欢听废话。”
谢晚凝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刀，猛地一个起身，到了赵高远的面前。
手起刀落。
赵高远的一只耳朵被割了下来。
“啊--”
赵余看见这个场面，直接晕了过去。
赵高远更是一动不敢动。
下半身变得湿漉漉的。
他被吓尿了。
谢晚凝像扔垃圾一样，将耳朵扔在赵高远的跟前。
气氛再次变得静默。
赵高远感觉耳朵处不停的有血流出来。
这个地方血液的流速比脚踝处的伤口更直观，更让他惶恐。
空气中仿佛已经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谢晚凝重新坐回椅子上，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刀。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边说，比划着切肉的动作。
“……”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
旁边的顾越川也没有闲着，他将辣椒水继续喷在赵余的伤口处。
赵余被迫醒来。
“啊--”
看见赵高远的脸上真的少了一只耳朵，赵余受不了了。
她带着哭腔说：“孩子，别犟了，咱们就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
“……”
“孩子，都说出来吧，娘舍不得你受罪。”
“孩子……”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说完这句话，赵高远就像是被人抽空了精气神。
他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谢晚凝厌恶的皱了皱眉，“既然决定了要说，就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摆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弄得像是谁强迫了你似的。”
“我叫赵高远，那是我娘赵余，我爹是顾远山。
我和我娘一直住在墓里，靠卖其他墓里的东西和我爹的接济生活。”
“没了？”
“没了。”
“赵高远，你没有诚意啊！！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的心掏出来，你才会知道我想要听什么？”
“不……”赵余在旁边泣不成声，“儿子，你都说，你全都说出来啊！！”
“前两天我发现了那个山洞，经过蹲守之后，确认了山洞的主人是顾越川和顾南风。
于是，我和我爹就想着去举报，想把他们送进去。
但是由于我不方便露面，所以我爹说他来做这件事。
其实……
我跟顾越川也没有过节。
我是平等的想弄死顾家的每一个人。
等顾家的人死了之后，爹娘就可以重新在一起，我就可以拥有顾家的财产。
我听说，冷翠英藏了不少东西。
爹以前挖到过一些，也给了我们一些，所以我们才会这样惦记。”
“为什么要率先对顾越川下手？”
“因为顾越川是最有能力的那一个。”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谢晚凝伸出食指，在赵高远的面前摇了摇。
“或许这是你动手的原因之一，但是这并不能让你和顾远山铤而走险。
赵高远，你最好是竹筒倒豆子般全部都说出来，我没有耐心跟你在这里耗。”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然而……你知道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不然，你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
赵高远又陷入了沉默。
谢晚凝皱了皱眉，给了顾越川一个眼色。
顾越川立马将赵余的一边耳朵割了下来，和赵高远的那只扔在一起。
赵余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以为我在和你说着玩？
不要和我玩小心思。
我还是那句话，搞清楚你的位置。
现在是你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说。”
赵高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他怂了。
“顾越川之所以会被顾家的人针对，是因为他不是顾家的亲生孩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只是顾远山以前喝醉了，在我们面前提过几句。
冷翠英的第三胎一生出来就死了，当时有个路过村子的女人也生了孩子，就将她的孩子托付给了冷翠英。
冷翠英答应了，并且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但是，当时顾远山为了给我们娘俩偷偷的拿顾家的粮食，就在上工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回去，谁知道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然而顾远山一直没有声张。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留意，冷翠英在和谁联系，平时是谁在给冷翠英寄钱。
掌握了规律之后，有时顾远山就会截胡一些寄来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有钱给我们用。
至于顾越川，他们给上面的反馈一直都是：好好活着的。”
“那么和冷翠英联系的人是谁？”
“有沪市的人，有革委会的人……反正一共有好几拨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看见顾远山被革委会的人抓走了，并没有太担心。
因为冷翠英手里握着的革委会人的把柄，顾远山也知道一部分。
如果他把证据亮出来，革委会的人应该会放过他。”
谢晚凝勾了勾唇，真是太幼稚了。
“那你为什么想放火烧死我们？”
“我……没有为什么，就是嫉妒。”
说完了这一切，赵高远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像条死狗一样摊在地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晚凝给顾越川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这两人又被吊在了悬崖边上。
*
眺望着远方，谢晚凝想听听看顾越川的意见。
“你想怎么处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