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青
简介:进门的时候,公婆正在看电视,浴室传来水声,薛良平应该在洗澡。梅青直接进屋,公婆应该跟薛良平谈过,俩人什么都没说。梅青心烦意乱,不想看手机,也不想开投影看剧,看书也静不下心,自己又恢复到之前跟薛良平吵架时的焦虑,等待他的反应。如果他继续生气,他们就要吵架,如果他决定就此略过,他们可以装作没事,继续往前滚日子。不行,梅青忍不了。梅青去到彤彤房间。原来每天忙忙碌碌的房间,已经安静了两个月了。梅青不习惯,但又为彤彤开心,她终于完成了前十八年的结业考试,进入相对自由的人生阶段,应该也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
梅青两个小时后回到家,是晚上七点。
进门的时候,公婆正在看电视,浴室传来水声,薛良平应该在洗澡。梅青直接进屋,公婆应该跟薛良平谈过,俩人什么都没说。
梅青心烦意乱,不想看手机,也不想开投影看剧,看书也静不下心,自己又恢复到之前跟薛良平吵架时的焦虑,等待他的反应。如果他继续生气,他们就要吵架,如果他决定就此略过,他们可以装作没事,继续往前滚日子。
不行,梅青忍不了。
梅青去到彤彤房间。原来每天忙忙碌碌的房间,已经安静了两个月了。梅青不习惯,但又为彤彤开心,她终于完成了前十八年的结业考试,进入相对自由的人生阶段,应该也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
书桌面前的小书架上还贴着彤彤最喜欢的两个字【热爱】。鎏金的字体在台灯下发着光,爱的最后一笔拖得摇曳柔韧。在彤彤离家的日子里,梅青很少进来。此刻,梅青突然觉得彤彤还是留下了许多。
梅青的心稍稍安定,找到纸笔,在彤彤房间书桌前坐了下来。她需要做一点别的事情,跟薛良平无关的事情来抵御薛良平带来的压迫感。她能做什么?
这二十多年,她成为孩子们的专职保姆和全科家教。孩子们在家时,她好像什么都做了,当孩子们离家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自己会什么?
会辅导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会开车,会做计划,安排时间,会鼓励孩子,帮孩子找问题……好像都跟孩子有关。梅青写下了每一项自己能做的事情,居然也有十来项。
跟自己有关的呢?梅青是电子信息毕业,电路和固件都学得很好,是不是也可以做编程老师,梅青写下来,打了一个问号。
明明曾经差一点走了信息奥赛的路子,当时那个老师就是看中了梅青作为家长的理工科背景,没想到明明对整天坐在电脑前兴趣缺缺,最后作罢。
教一教 C 语言也是可以的,作为计算机语言的入门。
梅青也记录下来,心中有莫名的小欣喜。
边想边记,彤彤房间的门突然垮哒一声被推开,梅青吓一跳,回头看,居然是婆婆。
“青青,你来一下,我们坐在一起聊一聊。”婆婆说。
梅青有些厌烦,坐着没动。婆婆又催了一遍,梅青只好起身来到客厅。
薛良平坐在一角沙发上,低着头,穿着丝质孔雀蓝睡衣,是梅青喜欢的颜色和质地,当然也是梅青买的。薛良平整个人很松弛,眼睛望向别处,散发出委屈的气息。
梅青莫名有些丧气。柔弱的薛良平,爱子心切的公婆和不识好歹的媳妇,绝杀组合。
公公先开口,跟之前一样,先是夸了梅青这些年的好,然后夸自己作为公婆对梅青的包容,再表达薛良平的操劳,最后开始委婉批评梅青不辞而别。
其实,薛良平不在家的这三天,这些话公婆已经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了。梅青叹口气,在薛良平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身体下滑,脖子靠在后背上,姿势放松但罕见,半眯着眼,仿佛只剩下一口气。
“我们对你还要怎样好?你自己说,你到底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公公突兀结束陈词,极为不悦。
言辞之中已经定责,断绝了沟通的可能。
梅青脑子放空,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俩小孩长这么大,你就做过这三年家务,哪家做媳妇是这样做的?你全职不做饭,衣服,鞋,包,都是几千上万的买,良平挣钱多辛苦啊,人要知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折腾不出什么花来,你以为你多少岁了?”
梅青居然真困了,不由打了个哈欠。
“你这是什么态度?”薛良平冷冷地问。
“你们说够了吗?”梅青正视薛良平的眼睛,其中看不见一丝爱意。
梅青检视自己内心,所有对薛良平的感情,已经消失殆尽。
“你们有事找自己的儿子,不用管我。”梅青平静地说。
“什么叫不用管你,我们还没死,没死就要管!”公公突然拍桌子。梅青知道他忍不了多久。
梅青面无表情对薛良平说:“你照顾好你爸妈,别惹他们生气,他们年纪大了,你少让他们操点心。”
薛良平惊愕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时没接上话。
没关系,他爸会接。
“良平有什么错!工作这么辛苦,为了这个家,给你好吃好喝,花钱买衣服买包。都是你发神经!”
梅青能理解自己的淡定更加激怒了公公,但那是公公的事。
“青青,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你有什么事摊开来说,什么叫不管你,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们不担心吗……”婆婆开口了,又是陈词滥调。
梅青指着薛良平:“我跟他说了,他没跟你们说吗?”
公婆露出茫然的神情,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甘愿被儿子当枪使。
“他说不说,你都要跟我们打声招呼,毕竟我们是长辈。”
梅青很累:“你们说完了吗?”
“什么叫说完了没有,你要解决问题。”
“问题不在我这。我全职了十九年,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以家庭为先,尽心尽责。往后的日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别想管我,你们管好自己的孩子就行了。我跟他之间的事,我跟他处理。”
“你处理,你现在就处理。”公公示意薛良平说话。
薛良平胳膊肘撑着膝盖,显得很沉重。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良平终于开口。
“我想找个工作,其他的没想好,但你们不要管,也管不上。”梅青坦然回答,好像之前她只是出门去了一趟超市,小事一桩。
“就你能找到什么工作?”薛良平冷笑不屑。
“跟你无关。”梅青微笑。
“你后果自负。”薛良平咬牙切齿。
“当然。”梅青轻快地回答。
另外三人彻底安静了。
梅青的心中生出一颗嫩芽,被碾落成尘的二十多年后,终于为自己生出了希望。梅青回到彤彤房间,打开方才写笔记的本子,写下热爱两个字。
找回最初那个昂扬向上的自己,找回被家庭排挤到角落积灰的梦与憧憬,找到作为一个个体而非符号应走的那条大道,即使它荆棘丛生、泥泞曲折,生命自会回馈以甩脱枷锁的鲜活替儿子出头的父母,隐身当儿子的丈夫,这场 谈话先不说内容,从配置上就是不对等的围剿。
小丹写的满分作文薛这种人其实很容易激怒的。 梅青缺乏一点攻击性。 不过性格如此,也只能如此。
我也觉得老薛很容易被激怒,他现在的反应是在装一个“由父母帮忙出头”的典型儿子,但是啊,一般男人很难忍得住在这种场合“不逞能”的,何况是老薛这种在家大男子主义惯了的人。啥时候开始正经吵啊啊啊啊我好急啊啊啊啊看不够。今天围脖上不就在讨论组,如何平衡事业和家庭,如何平衡?根本平衡不了。冲啊梅青围剿这个词用得好棒好!太好了,喜欢这样斗志昂扬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