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灯被关掉,窗帘没有拉上,些许微光从窗子里透进来,米情要开灯,她的小手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拍打下来,硬生生逼退到床边,一个趔趄坐在床上。襾
厉夕岩拉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
米情没有进过派出所审讯室,但这场景莫名让她想到这个。
钱是赚到了,眼下这个情况不太好解释。
怎么编呢……
厉夕岩喉咙有些微哑,变为奇特的烟嗓,“说吧!”
米情低头憋眼泪,好像憋不出来。
厉夕岩靠在椅背,“想哭也行,你就在这里哭个够,哭够了再好好说说!”襾
米情咻地一下抬起头,只能跟他说实话,但她没说自己为什么要赚钱。
米情:“就出卖个色相,也不要紧的吧!”
“就值300……”厉夕岩嘀咕着。
300还好吧……米情思索。
难道要少了?
厉夕岩似乎没想难为她,刚才也就是想吓吓她,让她说实话。
他把灯打开,像是在逗她,“小八,这笔账不是这样算的,有了这次,还有后续收尾工作,沈添舒还要和同学聚会,我可能要出席,这么看来,你可能是要得太少了!”襾
厉夕岩觉得这小姑娘这几个月极其反常,不愁吃穿也不知道赚钱要做什么,好像很缺钱的样子,他想也许“爱财”对有的人来说只是兴趣,总之她开心就好。
米情叹了口气……这次就这样吧!等下回再说!
厉夕岩去厨房弄吃的,她四仰八叉地倒在他的床上,四肢像游泳一样来回动,厉夕岩做好饭菜想问她要不要吃,他进来卧室,扬眼看去。
他床上,那个小姑娘很开心似的,在滚来滚去,滚完两圈低头脸贴着床单,像在亲吻,事实上不是这样,他只是暗自幻想。这场景让他莫名想到了什么……他耳朵红了一半,按捺住身体的反应,轻咳了声,“小八,吃饭吗?”
米情不想吃,她坐起身,摇了摇头,头发乱了几缕,衣服有两颗扣子开了,露出里面的吊带衫。
她不太在意,在他这里越发肆无忌惮。
厉夕岩没进门,就抵在门框处,看着她这副样子,呼吸渐渐急促,咬了下自己右边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襾
他嗯了声,转身离开了。
米情看他奇奇怪怪的,愣了一下,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疏远,经过上次发脾气,他不太敢大声吼她,只能自己忍着。
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他难免会多想,不管平日里自己怎么想,他都不能,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本拥有爱情,那个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小姑娘,要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但他不是。
沈添舒被朋友轰炸,全都在问她有男朋友了这件事。米情回去之后就收到了3张红票子。她把这三张放到钱包里,翘起嘴巴亲了口钱包。
有钱的感觉真好!
她在谋划一件“大事”!襾
米情走后,厉夕岩暗自坐在床边,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全家福,上面有奶奶和他爸爸,照片上的小男孩笑得很开心,他已经忘了那时候是什么感受,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他不能过度留恋,否则会没办法往前走。
他看了会儿,重新放进抽屉里。
他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太清楚自己在寻找什么,也许是梦想,也许是前途,是温暖,是生存……
这晚,他做了个梦,梦里那团小火焰向他奔跑,米情跑过来,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他微微低下头,米情抬起头,弯唇靠近他的唇边,就在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他从梦里醒来,梦中嘴唇并未贴上,他却感受到触感般,心脏猛跳。
只是个梦而已!他劝诫自己好多遍!
厉夕岩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去工作了,白天去餐厅做服务员,晚上去酒吧。他所在的餐厅,临近除夕,会有很多人定年夜饭,每年除夕夜他都会出来工作,工资会翻好几倍。襾
过年那天,每家都是大团圆,他就一个人,并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带着无事可做。
其他人或许觉得寒暑假是最轻松肆意的时tຊ光,但他是最累的,会将所有的时间都填满,他要把下学期的生活费转出来,要把上大学和学音乐的钱攒够,总在未雨绸缪,在为未来考虑。
酒吧里人声鼎沸,于欣望了眼窗边休息的少年,她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过年要不要来我家?”
厉夕岩眼皮跳了下,开玩笑道:“不敢!”
于欣看着外面通红一片,微微笑了声。
“我要工作,除夕夜工资给得多!过年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他抽了根烟,把烟头按灭。
卫来刚敲完一场,“岩哥,那边好像有人找你,说是你……”襾
厉夕岩困惑地看着他。
“说是你女朋友!”
厉夕岩捏了下眉心,似乎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起身走过去,沈添舒带着一行人来酒吧喝酒,看到厉夕岩咧嘴哈哈笑,“看吧看吧,没骗你们!”
厉夕岩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这群人见了本人似乎也消停了,沈添舒看人走了,勾了勾手指,“下次你们早点来,他唱歌超好听!”平日里沈添舒怎么看他不顺眼,这个时候就怎样看他顺眼。
这小子真给她长脸,长得帅,唱歌好听,私生活干干净净,这就是极品。
一行人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个都走了,就剩下了沈添舒,她倒在沙发上已经睡去。
厉夕岩看着她一脸忧愁,深深叹了口气。襾
卫来凑过来,趁机八卦,“岩哥,她真是你女朋友?”
“不是。”
岩哥说不是就不是。
他仔细看去,一个少女躺在沙发上,头发自然披至腰间,嘴巴时不时一张一合,长着一张无忧无虑的笑脸,在他眼里,好看极了!他妈妈说过,长成这样的女孩子旺夫。
卫来脸颊微红,小鹿在心里“咣咣”乱撞。
说真的,这姑娘心真的很大,就这样睡在这,不怕发生什么危险。
卫来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这姑娘来这,他一定会守好她,只要在他的地盘,她就不会有危险。襾
厉夕岩搀扶着她上了出租车,沈添舒迷迷糊糊睁开眼,满是醉意,嘴里胡乱念叨,“厉夕岩,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厉夕岩没什么太大反应,他看着窗外,随口答了句,“算是吧!”
果然是个无情的男人!
沈添舒并不觉得难过,她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个答案算是好的。
他们两个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厉夕岩是个靠谱的人,他见过的人很混乱,他却不乱,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人清冷了些,对朋友却正直靠谱,让人很有安全感,他们两个在一块,他更像哥哥,她反而像妹妹。
厉夕岩虽然不太想和这个“醉鬼”讲话,但却尽心保证她的安全。
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