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也觉得尸体够多。
一二三四……一共七具尸体。
再往上看,河的两旁有好几户人家都在哭。
有的还在拼命施救。
死者还都是男子。
乔依先看眼前的这男尸,死的时间不长,还能看到面相。
鼻翼两侧隐隐有着紫黑之气。
鼻子中间二分之一的位置也有紫黑之气。
乔依嘀咕了一句,“这是肝胆受惊之相,这说明他死前受到过惊吓。”
但……
“这应该不是昨天梦里的男怨鬼所为。”
此话还是花染和乔依异口同声。
两人说完都看着对方。
花染自然觉得心有灵犀。
乔依也觉得好玩。
花染跺了跺脚,狐狸尾巴摇的,把身上的斗篷都弄得鼓动起来。
他要抓住兜帽,才不暴露狐耳。
“嗯……嗯!不管什么事,妻主和我想的都一样,我我我……刚才是闻到味儿了,这处散发的味道和昨晚那个家伙的味道不一样。”
乔依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
“我虽然不像你能闻到什么细致的味道,但昨夜那怨鬼出来的时候,步生金茎花,梦里周围草木的长势便极好,而现在……”
乔依踢了下土。
“你看,虽然是秋季,但地上就跟烧秃一块似的,证明此处出现的东西是让植物等衰败。”
花染放眼望去,观察了下周围人的表情,问了一个过来帮忙的小工。
小工叹了口气。
“看您二位穿着,想必是来游玩的吧?平时我们卞良县还是好水好景,但近几日不知为何,频繁出现溺亡事件,官府查不出来,闹的人心惶惶。”
乔依几经询问,也没问出死者什么共同点。
俩人跑到稍远一点地方。
乔依说:“除了都是男性还有死前受过惊吓之外,他们的面相、命数、年岁都不一样。”
花染气鼓鼓的。
“妻主,你说昨夜那个奇怪的怨鬼,他所在的河里有很多骷髅头,是不是就是这些人?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不对,我印象深刻,那条河有小桥,桥上挂着很多金茎花,绝非凡间之河。”
但大红点一出,此处有异,她除了这个异象有钱拿不说,说不定还能找到上乌鸣山的方法。
“花染,我们晚上再来,太阳落山,阴气加重,很多白天不会出来的异象,晚上会出。”
花染听后,又想入非非。
“那晚上,也就咱俩好不好?不要让乔大碗和犬神也跟过来。”
花染见乔依不接话。
又媚笑着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乔依的肩膀。
“自咱们从村里出来,过了那么多天,咱们俩都没什么独处的时光,就算睡觉,也只是睡觉……上tຊ次同房还是你在石桥村碰到死鹿的时候……”
乔依当然知道花染要说什么。
她装作不在意地道:“其实上次也不是特别需要。”
花染皱眉,用小拳头砸乔依的肩膀。
“你不需要?那是谁按着我,不让我起来?”
“你不需要?又是谁听到我的哭求声,当作听不见!”
“两次都跟饿虎扑食一般,你没少需要!”
乔依掏了掏耳朵。
她在想,狐狸精是不是都这样。
嘴上没个把门的。
幸亏,周围没什么人。
系统咳嗽一声,“你说我要不要先关机,反正没我什么事……”
“不行,你关机,不就剩下我一个人尴尬了?”
花染又依偎过来。
“妻主……我可是被钉在棺材里的狐狸精,我必须要大量阳气,一下子冲我的四肢百骸,才能更好……光是亲亲贴贴,差点意思。”
乔依不接他的话,只拉住他的手往回走。
花染皱眉,“妻主~妻主~”
“你不要闹,我在考虑买木头。”
“买木头做什么?”
“打隔断。不打隔断,咱俩干点什么都被人瞧见了。”
现在乔依也对花染的身份打个问号。
但同时内心,又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感。
满足他,宠他。
“诶?妻主……打隔断,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说个没完,哪给我说话的机会?”
花染把自己的小脑袋磕在乔依的肩膀上。
笑得美滋滋。
心想,妻主其实也不怎么像块木头。
他还把自己的狐狸尾巴,从斗篷里缓缓伸到乔依的手上。
“妻主~你摸摸我的尾巴~”
“快收回去,叫人看见,咱们就得转移阵地,我白给破庙收拾了。”
“唔嗯,这附近没人。”
白天忙活完后,天一擦黑,乔依便带着花染再次来到桥边。
乔依买木头的时候打听过,这个卞良县的习俗是枉死横死就地埋。
所以河里淹死的那七个男子,也就埋在河边。
此时月色尚好,把河水照得略显波光。
花染踢着土,道:“妻主,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些尸体都挖出来?”
他抱着一个大铁锨,棕红的狐尾在身后轻轻地甩甩。
突然,他急促地惊叫一声。
“啊!”
“怎么了?”
“有、有东西拽我尾巴。”
花染回头,没看到什么。
他往旁边跳了两步,看着周围七个小土丘,觉得有些瘆人。
“妻主,会不会是……这些死尸变成鬼,抓我呀?可是位置也不对,我站的又不是埋他们的位置……”
乔依接过铁锨,对着一个小土丘就挖起来。
在乔依挖的过程中,花染只感觉自己的脚踝又被抓了一下。
他立即跳跳,来到乔依身边。
“妻主,我也没站埋他们的地啊,还有东西抓我!”
“别慌,不管是什么,我在这就没人敢抓走你。”
系统一直提示此处红点巨大。
乔依挖到一个棺材后,二话没说,直接用铁锨给砸了。
花染立即用双手捂眼,但乔依道:“别捂了,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诶?什么都没有?”
“对!”
乔依又挖了另外六个小土丘,里面的人可能贫穷,只用草席子裹着,没有棺材。
然后草席子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等于死的七个人,尸体都没了!
花染疑惑,“这也不像是被人后挖出的,因为咱们到这的时候,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正这么说着,从花染的身侧又伸出一只被水泡得苍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