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一路踉跄冲进来，痛苦匍匐在地。
“兰大都尉，求您替我解蛊。”
此时，沈昭昭居高临下静静注视着她。
这场景，恰跟之前倒转过来。
柳如絮的眼底闪过嫉恨，狠狠瞪着沈昭昭：“是你！你是让他给我种蛊虫的是吗？”
“柳姑娘说笑了，就如你我所言，我们都是替王上做事的，那自然要表达忠心了，我的忠心是我甘愿服下血毒，你不过是种下蛊虫，难不成就不愿了吗？”
沈昭昭平静看着她，神色坦然自若。
柳如絮的眉头紧紧皱起，终究还是没了声。
“兰大都尉，我不知今日您为何突然用蛊虫叫我过来，如今事态不是正好吗？”
“正好？”兰延漠冷笑一声，将前一日沈昭昭说过的话提了出来，“对你来说是正好，对八皇子来说也是正好，可对我们而言有何益处？”
柳如絮脸色一白，只好问：“那你们想要如何？”
“将暗探名单交出来。”兰延漠说。
柳如絮死死咬牙，她自然不愿这么快就将底牌交出来，这是她如今的保命之物。
见状，沈昭昭站了出来，缓声开口：“柳如絮，我知道你怕我们利用完你就反悔，这样，你回去禀告八皇子，只要你交出暗探名单，我立即会向皇后请示，跟八皇子定下婚约，届时，一切尘埃落定，皆大欢喜。”
这般公平的条件。
柳如絮神色却并不好看，最终在蛊虫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中，她不得已认下来：“我会如实禀告八皇子，再给出答复。”
“三日时间，再多我们可就等不起。”
兰延漠态度冰冷告知。
然而出乎沈昭昭意料之外的是，不出三日，柳如絮竟主动找上门来，将名单交出来。
问及原因。
柳如絮脸色发白，显然是有些后怕：“北狄不止你们想要这份名单，有人盯上我了。”
与其被其他人抢走，她自然选择投靠势力最大的单于明烈。
闻此言，兰延漠神色疑惑一瞬：“北狄现如今……”
话到一半，在沈昭昭的目光示意下，兰延漠终究还是没再多说。
沈昭昭却是明白，现如今北狄其他部落忙着内乱，哪里还顾得上大盛这边，大盛境内绝无其他北狄人会盯上这份名单。
当然，若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昭昭忽地记起萧承昀那日所说会帮她，想必逼着柳如絮只能被迫过来交出名单自保，这事估计少不得萧承昀的暗中助力。
碍于身份，暗探名单柳如絮只交给兰延漠手里。
沈昭昭并未能多看一眼。
然而几变如此，她的心也落定不少，至少她已经知道名单在兰延漠手里了，那之后就好办了。
接下来……
对于柳如絮唯一的顾忌没了，沈昭昭眸色低沉，思及前世种种，思及柳如絮死不悔改的细作行为，沈昭昭心中从三年前便坚定的念头更为巩固——必定要除掉柳如絮。
因此在柳如絮离开后。
沈昭昭劝说过兰延漠丢弃柳如絮这颗棋子，然而却被兰延漠一口回绝：“她还有用，暂且留着。”
沈昭昭眸色一沉。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换条路了。
——“无论谁是细作，只要被我发现定然会亲手了结！”
陆祁渊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沈昭昭不觉攥紧手。
只是不知道，陆祁渊如今这话在面对柳如絮时可还能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