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乘韵离开,唐徽毫不留情推开褚殷放。
始料未及,褚殷放摇晃两下,眉眼间笑意跟着撤下。
“过河拆桥都没你快。”
唐徽脾气上来,一股脑愤愤道:“不帮我就算了,还非弄这一出。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褚殷放神色不惊地倚在墙壁,他撩起眼皮,逐字逐句在唐徽耳边炸响滚雷。
“其实也不是毫无胜算,有更凑效的方法。”
“怎么说?”
“认输。”
很合理的方法,但唐徽不想这么草率地退出。
她踮起脚尖,双臂环上健硕脖颈,翩然吻上他凸起的喉结。
“我只是个寡妇,肩膀上能抗住多少事。”
男人眼底晃过惊诧,双手抱臂,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他笑了笑:“唐徽,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褚殷放,会要一个贪得无厌的寡妇?”
褚殷放笑得十分讥诮,人在唐徽面前迅速越过,接着,快速掀开门帘,晃动声异常清晰。
被珠帘砸到脸的时候,唐徽闭了闭眼,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大概是疯了,才会对褚殷放说出那样的话。
回到牌桌后,唐徽没等到褚殷放回来。
事实上,除了硬着头皮上,也没有别的好主意。
由于那些人的打法都很固定,所以她在其中察觉些许不对头。
唐徽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怎么回事。
好牌全都洗到自己人手里。
至于暗的地主是谁,早就在刚才合计好了。
上家的褚乘韵出了对子,唐徽抽出两张准备迎战,一只宽大的手掌压了下来。
“别拆这张。”
褚殷放站在唐徽后面,俯身从她手里抽出两张黑桃A。
沸热的气息从脸颊拂过,痒痒的。
唐徽抬头一看,正对他冷清的眼,“打这个。”
“嗯。”她在他手里抽出牌,指腹似有若无划过,有点烫。
这个动作阴影恰好笼罩唐徽,呼吸之间,她甚至能听见褚殷放胸腔的心律震音。
和那天午后一样。
只是唐徽觉得这个画面非常刺眼,和褚殷放认识这几年,她听过无数次他的心跳,可没有一次,褚殷放用这种小伎俩帮过她。
褚殷放骨子里带着冷情,不念旧,对谁都是,好像所有的热忱随着时间消散了。
褚加律不乐意了,嚷嚷:“殷放,哪有你这样玩的?”
褚殷放没抵赖,他的语速很慢,又带着一点中规中矩:“她是替我玩的。”
还真会说。
唐徽没动。
眼看褚加律还要生事,褚乘韵抓了把瓜子往她手里塞,“二姐,殷放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褚殷放能有什么道理?
唐徽猜不出来,他肯定没那么好心。
褚家姐妹几副炸弹扔下来,不给唐徽反击的机会。
褚殷放拉了把椅子坐在唐徽身后,身体倾斜,指了指她手里的牌,像发号施令:“打这个。”
刚出了两张A,其他人按兵不动,轮到唐徽继续出牌。
她抽出一张小牌3,刚要打又被身后男人拦住。
唐徽头脑乱糟糟的,知道自己应该装蒜,或者什么也不管了,却还是没忍住,随他将那些牌连对甩了出去。
这一连出去,牌桌上其他人全傻了眼。
紧接着,又是连对,都是褚殷放甩出去的牌,最后唐徽手里一张不剩。
褚乘韵脸色骤然暗了下来。
本来这牌局是给唐徽的下马威,现在有褚殷放的手笔,旁人只能干吃哑巴亏。
亲戚们难得凑一桌打牌,哪怕背地里各有算盘,巴不得对方过不好,可在褚殷放这里,都得和和气气的,陪他演完这出家和万事兴的戏码。
再不依不饶的,可真就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唐徽趁热打铁说:“按照规则,大姑子和小姑子你们当中的一个,要从宜然滚出去。”
她没有替人做决定,而是把选择权交出去。
唐徽一句话,周围人都露出几分难堪,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要滚也是你滚!”褚加律脾气爆,猛地拍桌子起身。
身后有大姑夫拦着,才没惹出事。
“大姑子不想滚呢。”唐徽这才转头看向褚乘韵,“小姑子,现在轮到你了。”
褚乘韵很明显地怔了一下,指甲掐着掌心,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清楚,没人可以顶我的班。”
“是啊,唐徽,乘韵一直很能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取悦大哥的那些年,一直都是乘韵在管账。”小姑夫在旁帮衬道。
取悦,这词用的,有点低三下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