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幼薇
简介:言氏低头捧着碗,看着碗里突然飞来的那油光发亮的大鸡腿眼睛都瞪大了,又不敢抬头惹得旁人侧目,小嘴紧抿飞快地往上翘了一下,眼珠子悄悄往沈幼薇方向转了转。“青鸾!”正吃得香的沈幼薇听到太王妃语气不善的一声轻喝,擦擦嘴角,恭敬地站起来。“儿媳吃好了,母妃有何指示,儿媳洗耳恭听。”“为妇之道,便是要伺候好丈夫。你吃好了,你的夫君还未用罢,你不在一旁侍奉,却只顾着自己?”太王妃见燕王回来有人给她撑腰了,说话都硬气了几分,开始教导起沈幼薇来。
“好了,越儿,里头膳食都已预备好了,快随母妃进去吧。”
太王妃招呼着众人往里走。此时那位燕王殿下的属下又从马车内取出一辆精铁打造的轮椅,扶着燕王坐了上去,随后便由一左一右两个侍卫推着燕王前进。
沈幼薇心头又是一紧,看来这位燕王殿下果真与传闻中说的一模一样,不但伤了脸,还伤了腿,行动不便,出行得靠轮椅。
这么一来她就更想不懂了。
沈幼薇满脸疑惑地看向苏婉儿,她正双目含情,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残废,时不时还低下头露出一抹少女的娇羞。
“?”
沈幼薇一时无语住了,头一回觉得这苏婉儿上辈子能把青鸾气死,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不能让她做幸福女人的毁容残废露出如此情深不能自抑的目光,这宅斗之主当真只有她能当啊。
入席的时候,苏婉儿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黏着姬越,直接抢了他身边那本来属于沈幼薇的位置。正好沈幼薇也懒得跟那残废坐在一块儿,索性就大方让了位置。
路过苏婉儿之时,沈幼薇听到她语气愤恨,咬牙切齿道。
“故意在殿下面前装贤良,当真好心机!”
真不至于。
她那残废殿下没人跟她抢,连幸福女人都做不了,嫁人同出家有什么区别?
沈幼薇将位置都让给太王妃和府里的那四位侧妃,自己在下手一处并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安心干饭。
太王妃和苏婉儿自是没有异议,倒是先前那位她觉得年龄有些大的离谱的林侧妃瞧了她好几眼。
一顿晚宴,坐在上手的苏婉儿、太王妃自是不遗余力地向燕王告沈幼薇的状。
什么不敬婆母、苛待妾室、颐指气使、行动自专等等。一顿饭下来,俩人什么都没吃,碗里面盛的全是她们的唾沫星子。
尤其是说到沈幼薇自作主张,在府里抬了三十二位通房,两个人更是来劲。左一句“王妃为了自己博个贤良名儿,不顾王爷的声誉,抬了这么多妹妹传出去外头人还以为王爷是什么沾花惹草的主儿呢。”
右一句“正是呢,且不说府内妾室不宜过多。便是抬了也暂可叫那些人领着丫头的份例等日后受用了,生了孩子,再慢慢的转为姨娘,每个月给她二两银子便是了。青鸾她竟不打一声招呼便自作主张给那些丫头每人都发二两银子,府里一个月进多了六十四两的开销,这可不是败家么?”
燕王本来没什么表情,在听到三十二位同房时,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看向下手的那女人。
而沈幼微正忙着干饭干得风生水起。
面前的这道御土荷叶鸡,既有鸡肉的肉香,又有荷叶的清香,嫩而不腻,十分可口。
还有那杏仁露清爽解腻,用来饭后饮用最合适不过了。她真没想到幽州这种苦寒之地,厨子们竟也能做出这等饕餮美食。
沈幼薇吃得不亦乐乎,筷子都没放下过。因是正式家宴,每个主子都配了一个伺候的丫鬟,负责给他们夹菜。
沈幼薇频频示意忍冬夹菜,忍冬略略皱眉,揉了揉依然有些酸痛的手腕,不理解沈家姑娘如此纤薄的身子,怎的食量这么大。
坐她对面的林氏也不知为何,一顿饭看了她好几次。
而坐她旁边的言氏,年仅十二的小豆芽,目光总是怯怯的,看着眼前的餐盘总是不敢下筷。她的丫鬟也不中用,因着年纪小不敢放肆,一晚上桌上的菜就没下过几筷子。
沈幼薇那不太多的善心又发了一下,趁着众人不注意,把自己碗里刚夹上来的鸡腿悄悄夹去了言氏的碗里。
言氏低头捧着碗,看着碗里突然飞来的那油光发亮的大鸡腿眼睛都瞪大了,又不敢抬头惹得旁人侧目,小嘴紧抿飞快地往上翘了一下,眼珠子悄悄往沈幼薇方向转了转。
“青鸾!”正吃得香的沈幼薇听到太王妃语气不善的一声轻喝,擦擦嘴角,恭敬地站起来。
“儿媳吃好了,母妃有何指示,儿媳洗耳恭听。”
“为妇之道,便是要伺候好丈夫。你吃好了,你的夫君还未用罢,你不在一旁侍奉,却只顾着自己?”
太王妃见燕王回来有人给她撑腰了,说话都硬气了几分,开始教导起沈幼薇来。
沈幼薇淡淡一笑,面上并不发作。她越训自己,自己越恭敬,越说她训得好。
“母妃教导的是,是儿媳的错,儿媳这便来伺候夫君与婆母。”
“不必了。”坐在首席的那男子一抬手站起来,两个手下立刻送上轮椅,“我吃饱了,回书房歇息了。”
沈幼薇第一次听姬越说话,他的声音清俊朗润,倒并不十分难听,与那骇人的面貌不同。而且,沈幼薇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是在哪儿听过。
一家之主都走了,这场晚宴自然也就散了。沈幼薇吃得肚儿圆,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苏婉儿和太王妃却什么都没吃,只顾着告状。尽管肚子咕咕叫,但一想到接下来能看到沈幼薇受罚,便也满意地回去了。
梧桐院里。
沈幼薇沐浴完毕,打开檀木盒子里特制的润肤香膏,沾了些许在手指上,置于掌心,轻揉成水,均匀地拍在脸上。胳膊与身上则由贴身伺候的婢女们涂抹香肤膏。
忍冬在一旁瞧着沈幼薇的举止,这是她每晚睡前必经的程序。与沈幼薇的精致相比,忍冬觉得自己简直糙得像个大老爷们儿。
一切准备就绪,沈幼薇算准了姬越今晚宿在谁那里都不会宿在自己这里,便准备熄灯就寝。就在这时,二门上守夜的小丫头忽然急匆匆地冲进来,跟忍冬说了一会儿话后,两人脸色都变得十分奇异。
等那丫头走了,忍冬遣开众人,走到沈幼薇面前说:“主子,今晚王爷哪位侧妃的院里都没去,自己一个人宿在了书房。”
沈幼薇点点头,并不意外。
姬越在战场上受了伤,早就不能人道了。数月不见,苏婉儿还不像久旱盼甘霖似的盼着姬越?就他那个残废身子,宿在哪里今晚都不好交代,只能独寝。
“可苏侧妃不知道发了什么癫,竟只身一人前往书房,在王爷面前跳了一支脱衣舞。”
“噗。”沈幼薇正在饮茶,闻言狠狠呛了一口,差点将一口茶全数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