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焕辞摇摇头:“我不算什么,倒是老师经常夸你,说以你的成绩,要是读下去,博士都能读。”
余杳摆摆手:“老师就是爱鼓励人,做不得真。”
说完她愣了愣,她记得上辈子没有遇到过刘焕辞,也就不知道他回了京市,还成了老师。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所以事情在悄然发生变化?
余杳想不通,但这辈子多了很多变数,她也无法一一思考明白。
不过余杳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般寡淡地过日子、悄无声息地走向死亡。
不知道纪迟析在知道自己离开后有没有很高兴。
余杳摇摇头,把刘焕辞说送她的风油精收好,和他告别后往家的方向走。
海岛上的纪迟析在家中彻夜未眠,和赵静书说完话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在家一顿翻找,试图找到余杳未离开的蛛丝马迹。
原本有她物品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好似她从不曾来过般。
可是当他满怀希望掀开床头柜上的相框时,却是一时怔愣在原地。
一瞬间,好似重山压中身体,他踉跄倒地。
相框里,只有纪迟析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另一半已经被裁掉了。
余杳就这样绝情地将她存在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半点不留给自己。
看着照片和旁边签好字的离婚报告,纪迟析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
他好像知道自己丢失的是什么了。2
双手伏在眼上,挡住周边的光与亮。
可是已经迟了,佳人已经离开。
还有机会挽回吗?还有机会重来吗?
当阳光照耀大地时,目光空洞盯着天花板的纪迟析把头扭向一边。
不知是想要以此躲避太阳的直射还是情绪的侵扰。
突然,他双眼聚焦在床底的角落。
经过一番折腾后,纪迟析拿到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纪迟析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抑着呼吸翻开笔记本。
他双眼骤然被上面娟秀的字迹给刺红。
是余杳的日记!
他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仿佛掀开了她的过往。
-1968年10月13日
老家儿去干校学习了,只能独自一人去昆山了。
-1968年10月17日
好不容易到了昆山,却遇上雪暴,被军人给救了,他的名字叫纪迟析。
岸廷,岸廷,是取自“远来柯岭外,近到玉堂间。”吗?
-1968年10月19日
找驻扎在昆山的军部打听了一下,他不是工程兵,是护送的一员,找不到人了。
-1968年10月22日
我再次梦见他,像书上的英雄一样,拯救了我。
我想见他,可我不在昆山了,他呢?
-1969年3月3日
在广播听到有武装冲突,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他肯定不在里面。
边防军人都是我国的好战士,老天保佑他们转世顺利,平安顺遂。
-1969年10月1日
中国第一条地铁建成了,用来做战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京市看到他。
……
-1971年1月15日
参观上了京市地铁,我见到他了,是真的见到了!
他变了,变得成熟了,皮肤也黑了很多。
只是当时在队列中,没法叫住他。
不知道他还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连我的谢谢都没来得及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