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迅速抱起在血泊中哀嚎的许超英,冲向医院。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门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叹了口气——
“大人已经没事了,但孩子没保住。”
与此同时,手术内传来许超英的哭泣声。
林柚槿站在走廊里,脸色一白,僵在原地像个石头。
她哽着嗓子不断呢喃:“不是我做的。”
可顾以勋全然不听,他眼神冷冽盯着林柚槿。
“林柚槿,我以为你已经变好了,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
“超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本来想等孩子生下来以后,由我们两个来抚养。”
“可你的心竟然能这么恶毒!那可是一条人命!”
简短的三句话,字字像重锤一般,砸在林柚槿的心头。
可更多的,是堵闷,是委屈,是冤枉。
她攥紧着手,红着眼再次申辩:“我说了!我没碰她。”
只是这话,她说再多遍,顾以勋的眼里依旧一片漠然。
这时,许超英就被护士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顾以勋跟了上去,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分给林柚槿。
背影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决然。
林柚槿被钉在原地,心里不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回了家,在客厅呆坐着,一夜未眠。
在这个年代没有摄像头,没人能证明她的清白。
直到外边日头大亮。
林柚槿起身洗了把脸,匆匆出门,不管怎么样,餐馆还是要继续开门的。
谁料,当天许母带人来直接砸了她的店!
许母坐在地上张口就哀嚎大哭——1
“这死肥婆是个杀人犯啊!她差点把我女儿害死!”
“这种人开的餐馆,你们还敢吃?!”
“她一不如意,没准就要拎着菜刀砍人了!”
顾客被吓得纷纷跑了,再没有人敢来她店里吃饭。
林柚槿精心经营的餐馆,一夕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她给店员发了工资,让她先回去。
一个人将店里的残局收拾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顾以勋正坐在餐桌前等她。
他冷然凝视她很久,张口第一句话却是:“你先前说的离婚,我如你所愿,你拿上结婚证,我们明天上午就去部队打报告。”
随话递过来的,是一张离婚申请。
林柚槿呼吸一颤,看着上面刺目的几个字,湿了眼眶。
上辈子记忆里的离婚申请,最终还是和现在的重合了。
最终,她垂下头苦笑一声。
本该如此的。
自己重生回来的第一天,不就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了么?
半晌,她红着眼点头:“好。”
顾以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以为林柚槿不会同意。
第二天上午,两人如约直接去了部队打报告。
不同于前世的艰难,今生他们的离婚证拿的出奇顺利。
走出登记所。
顾以勋凝眸看了看她,说:“家属院的房子你可以继续住,我会搬出来。”
林柚槿捏着那跟前世一模一样的离婚证,却是摇摇头。
“不了,我不住了。”
她已经不是他的家属了,也不该继续住他的家属房。
顾以勋拧起眉头:“那你还能去哪儿?”
林柚槿轻扯嘴角:“回乡下。”
说完,她转身迈开步伐,沉重离去。
餐馆被许母折腾得开不下去。
林柚槿只好关了店,她没想到,折腾到最后,她竟然也没落得比前世好的下场。
她准备去汽车站买票回乡下,可路过火车站时,她脑海里却突然记起来前段时间邀请她去沪市的那位傅清泉。
沪市……
与其回到乡下跟前世那样蹉跎一生,倒不如放开手去沪市闯一闯。
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完完全全的新人生!
回到家属院。
林柚槿翻出傅清泉的联系方式,仔细收好,再拿出账本清点自己所有的钱。
店铺赚的钱堪堪到六百七十块八毛六。
所幸,够还清顾以勋了。
剩下的七十块钱,足够她买张去沪市的火车票。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她已经比从前瘦了很多,所以只带走了现在能穿的衣服,剩下的她打包好,拿去当废品又卖了十块钱。
剩下的东西少得可怜,林柚槿用一个行李包就打包好了。
提着行李包走出房间,她最后看了眼整个院子。
前世林柚槿以为这里会是她一辈子的家,离婚后撒泼打滚也想继续待着,最后被顾以勋派人将她连人带行李赶了出去。
今生,顾以勋主动说将这个‘家’留给她。
可她已经不再有半分留恋了。
林柚槿将家属院的钥匙、记录三年婚姻明细的账本和用布包好的六百块钱压在餐桌上。
而后,她提着行李包,毅然决然踏上了前往沪市的火车。
她与顾以勋前世今生,从此恩怨两消,再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