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手，已经变暖了。
“你拥有了解这个世界所有事情的机会，关键在于你如何选择。”
“一直读书不会变成我，也不会变成我的影子。但是云生，读书可以让你变成你自己。”
*
恼人的经期过去了。
摆在云生面前的，最让人烦心的，是如何修复和祁言川的关系。
尽管得到了他的赦令，可云生却不敢再在他上课的教室外等他出来。
尽管祁言川表现得若无其事，可云生却觉得自己的态度造成了无心的伤害。
恰逢雨天。
这周所有的课已经上完了。
云生站在长廊下看满街的碎雨，密密麻麻地交织而下，笼罩整条小巷。
头顶沉重的乌云，不仅漂浮在天际，也浮沉于她的头顶。
蓦地她的视线里闯入一个身影。
在对街的店铺下，成排的铁硼承受不住大量的雨水，正沿着曲线滚下屋檐，
祁言川在雨雾里抬头，和楼上的云生对视上了。
应该是忘记带伞，匆忙跑回来。
但即便被淋湿了，他也从来不显得狼狈。
云生呆呆地想着，突然看到他抬手。
他朝她招了招手。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挥散了她的阴霾。
云生撑着伞跑下去，祁言川刚好付完钱。
两个雪糕，一个香芋味，一个香草味，他举着锥形的底部让云生选择。
云生怯怯地望着他。
“你原谅我了吗？”
祁言川很奇怪：“你又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可我辜负了你的好意，甚至……”甚至还指责了你。
他说：“如果你不觉得那是一种好意，就不需要接受。”
对一直接受月经羞耻观念的云生来说，当时祁言川贸然脱口而出的话确实不算礼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云生想。
“我现在能接受了。”
他笑。
“那更不需要我的原谅了。”
偶遇
她看着他的笑容，勇气好像终于回到手心。
云生挑了香芋味。
两个人站在街头躲雨，吃着冰激淋。
云生带来的伞放在角落。
没人在乎上面的水滴如何滑落，时间又是如何流逝。
珠翠落玉盘一样的滴答声敲在头顶，隔着一层遮雨的棚面，细听就会发现这声响其实有节奏。
那是雨的频率，也是雨的肆意。
“周末你有什么事吗？”
“应该没有。”
云生眨眨眼，“那你想不想去看日出？你之前不是说很想爬清水山吗？”
“怎么了？”他垂头看她，“想补偿我？”
被戳中，云生有些羞恼。
她撇撇嘴，“……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吧。”
顿了顿，语气越说越坚定。
“但我只是从天气角度出发……下完暴雨，山上的星星会比平时亮一百倍。”
这是她一个本地人的宝贵经验。
他却好像听不懂，故意道：“好吧，那我接受这个补偿。”
爽朗的声音在伞下持续，云生小声地威胁他，不准笑了。
他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唇角。
祁言川解释道，他是出于开心。
“为什么？因为终于能去清水山了吗？”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也为你开心。”
云生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天快擦黑她才到家，兜里装着祁言川跑出来塞给她的巧克力。
云生本来想拒绝，但是是新口味，便昧着良心拉开口袋任由他装进来。
进门了才发现，阿妈正坐在板凳上做针织绣品，并没有做饭。
一问，原来是阿爸今晚不回来吃了。
她懒得烧菜，留了白粥，让云生去吃。
云生最近中午都不回来吃饭，阿妈窃窃私语的时候数落过她好几遍，不是说她拿赚的钱去吃喝玩乐，就是说她大手大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