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人下楼晒了会太阳,花园小道上偶尔三两人走过,旁边坐着一对父女,女儿看着也才十来岁,但却十分懂事。
“爸爸,我们一人一半。”小姑娘将手里的半边橙子递了过去。
“爸爸不吃,囡囡吃。”
……
知熹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执,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边,透亮的茶色眼眸闪过一丝不可捕捉的痕迹。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感受到肩上软意,陆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困了吗?”
知熹摇了下头,轻声道,“没有。”
陆政宁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说会尽快赶回来,但到如今都没电话关心过一次。
她知道陆执再表现的不在意,心里都是有些难过,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见到这些怎么会不感慨。
“陆执。”
男人嗯了一声,垂眸看她,却听见她说,“以后我有的东西都会分你一半。”
陆执征了怔,随即又笑着开口,“那我以身相许。”
那些虚假的亲情他早就不奢望了,只是觉得曾经没有的东西,现在换了一种方式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而且更好更珍贵。
“我只养九月。”知熹轻声笑了下。
他侧着脸靠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多我一只,九月的狗粮和零食我都包了。”
“你的呢?”
“也包。”
“那我考虑一下。”
男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别考虑了,很划算的。”
“就是因为太划算了,所以需要考虑一下。”知熹弯唇道。
他靠在她身上笑得颤了两下,“诚不欺你。”
她扶着他站起来,男人揽着她的腰,轻轻摩挲,“熹熹,行吗?”
“在考虑。”
“那你一定要好好考虑。”随即又道,“或者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都答应。”
知熹笑了笑,抬眸看他,“陆执,你平时这样谈生意会亏钱吧?”
男人对视上她的眼神,弯唇道,“他们没这个待遇。”
你是独一无二的。
她抿唇轻笑,房间内,知熹把从家里带过来打发时间玩的东西,都放在他面前。
“陆执,你要拼图吗?”她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或者乐高,或者看书?”
她怕他平时无聊,回家拿了这些给他,不过都是些她喜欢的东西,也不知道陆执喜欢什么。
男人勾着唇看她,心情很好,他想到了那日草坪上的老夫妻,“看书。”
又道,“我想你读给我听。”
知熹轻声笑了下,便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了,“你想看哪本啊?”
“你选。”
她挑了本以前就很喜欢的书,觉得还挺适合陆执。
知熹坐在床前,陆执弯着唇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开始喽。”她抬眸对视上他的眼睛。
“好。”
“一个从遥远的星球来到我们地球的小王子。他看到了一个傲慢的国王,一个任性的酒鬼,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一个死守教条的地理学家,还有一朵脆弱又倔强的玫瑰花,一只渴望被驯养的狐狸……”
陆执听得很认真,他觉得知熹的声音好听,说什么都好听,以前他总是求着她和他多讲两句,可她又怕他,处处躲着他,直到现在他想也不敢想,知熹有一天会读书给他听,会句句回应他的话。
窗外的微风偶尔吹进来轻拂白色的纱帘,摇曳后又安静的垂在地上,像那年他在舞蹈室偷看知熹时的场景,只是如今光明正大了。
他看着她,精致白皙的小脸,淡粉的唇微启,沾着一抹晶莹,想亲。
“熹熹。”陆执弯着唇喊她,见她抬眸过来,又道,“过来一下。”
知熹虽然疑惑,但也放下书靠近他,“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话音落,她唇上便落了一吻,随即男人又加深力度,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知熹看着视线前不聚焦的俊脸缓缓闭上眼眸,小心翼翼的回应他,感受到她的回吻时,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和她贴着额头。
“熹熹。”陆执垂眸看着她轻颤的长睫,压着喘息声低声开口,“你喜不喜欢我?”
知熹轻捏着手中的被子,感受着后颈温润摩挲的手,她不会撒谎,也不爱撒谎,况且是在确定对方心意的情况下,更不愿意收着自己心思。
“喜欢。”
话音落,陆执再次吻上了她的唇,不像刚才般克制,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爱意都表达出来一般,他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跳得脑仁都疼,可是又贪念这种感觉,不想松开。
就算这句话是骗他的,他也认了,怎么着他都认了……
知熹靠在他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肩膀主动回应,很久,唇上的温热触感才消失,她呼吸不稳的望着他,便听见他哑着声音开口:
“我要出院。”
她瞪大眼睛看他,“医生说还要住一周。”
“我好了,不住。”陆执说着便从床上下来,又在房间走了两圈,证明自己是真的好了。
他走到她身前,俯身亲了她一下,嗓音透着喑哑的克制,“我现在什么都能做,熹熹。”
知熹被他看得脸红,侧身躲了一下,“你不好好听医生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听她说不喜欢,陆执连忙抱住她,“我听话。”
男人侧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带着一丝撒娇,“熹熹要喜欢我。”
他就不该和医生说住这么久了,现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弯着唇靠在他怀里,好像疯狗确实有些像乖狗了,比九月还要听话一些。
下午贺安岚煲了鸡汤给陆执补身体,笑着开口,“爸爸还说明天给你做个猪脑花补补脑子。”
知熹抿着唇角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一笑陆执也想笑,贺安岚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腻的发慌,回去一定要说给家里那个听听。
她看向他,忍着笑意,“你笑什么?”
“笑你好看,怎么了?”男人用着最凶的语气夸她。
知熹不否认的嗯了一声,“我笑爸爸要用猪脑花给你补脑子。”
对面人听她这话不气,反而开心道,“那是爸对我好。”
贺安岚看着两人拌嘴忍俊不禁,“这叫以形补形。”
她点头赞同,附和道,“那再吃点核桃。”
见她视线看过来,陆执便知道她想说他什么了,反正她怎么说他都乐意,就怕她不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陆执抱着她撒娇,“熹熹亲亲。”
“没有人刚谈恋爱就总亲的。”她伸手抵在他下巴处,不让他乱动。
陆执眼睛亮了,嗓音透着兴奋,“谈恋爱?”
知熹没搭理他,便听见他自言自语,“谈恋爱得约tຊ会,可以看电影,不行,电影院太黑了,我们可以在家里看,还可以去山顶看烟花,看星星,然后再一起看日出。”
他在她手上亲了一下,“熹熹我们去约会,好吗?”
他以前就想过,如果有一天知熹喜欢上她,他要经常和她约会,把所有的地方都刻上和她有关的记忆。
高二那年他无数次约过知熹,圣诞节,平安夜,可她只答应了那次山顶看烟花。
陆执知道她是因为愧疚,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开心。
那晚她说:陆执,祝你生日快乐。
这句祝福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他依然记得,记得那时她的模样,记得那时自己的心跳,记得风拂过的声音……
知熹皱着眉轻捏他的脸,“你还在住院,不能乱跑。”
“我好了,可以出院。”他现在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说那么久了。
“我快要演出了,你想去看吗?”知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总说要出院。
男人靠在她的头顶,蹭了蹭,“我想去。”
他还想投资她的舞剧,到时候他就可以借着投资商的头衔去参加她的闭幕宴和庆功宴。
“我有一张家属票,你想不想要?”这是她专门找院里要来的,她想给陆执。
男人翻了个身抱住她,嗓音恳切,“想要。”
这是知熹的第一张家属票,他想要,拿什么换都行。
“那你乖乖在医院养病,等你好了就送给你。”
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
知熹困意袭来想要睡觉,旁边的人有些兴奋得睡不着,陆执觉得今天像做梦一样,他都觉得是脑子坏了臆想出来的。
“熹熹和我说说话。”
怀里的人嗯了一声,尾音染着困倦,“快点睡觉。”
“我不敢睡。”
他在她头顶蹭了蹭,今天的一切比他以往做的梦还要好上千百倍。
那八年他日日夜夜都想她,但知熹只出现在他梦里两次,总是匆匆一眼便消失,任他如何挽留都无用。
可今天知熹说喜欢他。
送他家属票,给他读书,还说会把自己的东西都分他一半,惊喜接踵而来,他觉得比梦还不真实。
知熹迷迷糊糊的伸手轻拍他,哄道,“熬夜对脑子不好。”
陆执弯着唇笑,在她脸上亲了几下,就算是脑子消失,他现在也不要睡。
怀里的人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干脆任由他胡作非为,不然脑子不好的就是她了。
“熹熹,今天是做梦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睡着的人,忍不住又在她唇上亲了两下,“如果是梦,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醒。”
陆执盯着她看了很久,精致的小脸上染着一抹淡粉,少了往日的疏离和端庄,反而多了几分恬静,越发显得整个人可爱漂亮。
他伸手抚了抚她额角的碎发,怀里人无意识的往他胸前贴。
陆执弯着唇轻声笑了下,把她轻搂在怀里,“熹熹,我这辈子都不放过你了。”
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放她走了。
她高兴他就陪着她高兴,难过他就陪着她难过,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拿什么换都成。
第二天醒来知熹一个人躺在床上,她觉得太丢人了,每次爸妈过来她都一个人睡在陆执的床上,反而病人在底下忙来忙去的。
她脸埋在枕头上,下一秒背上多了一道温热的重力。
陆执俯身贴在她身后,将她捞起来,温柔的嗓音溢着笑,“熹熹起床了。”
知熹脸躺在他掌心,轻嗯了一声,尾音染着一丝慵懒,下一秒脸上便被啄了一下。
最近都习惯陆执冷不丁亲一下了,一张嘴简直是要长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