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婉婉的脸颊倏地一红,他现在的双手可都是在她那大腿部。
这男人!怎么会这么无耻!
不过,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她尴尬之余也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
“不用!”许轻舟那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吃豆腐的机会。
“抱紧我!”
林婉婉耸了耸肩,听话的仍由他抱着。
这男人果然不是常人,居然一口气将她和鸡蛋都带到了山顶上。
来到院子里,他将她放了下来,站在那儿就那样看着她长长吁了一口气。
林婉婉实在不忍心,快速的去屋里将毛巾打湿了拿过来,递给他:“擦擦吧。”
男人微怔了一秒,便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笑道:“亏你还有点良心。”
擦完,又将毛巾丢给她,顺便给她一句,“重死了!”
林婉婉被他那句重死了勾起了火,他这是变相的嫌弃她胖?
嫌她胖就去找苗条的去呀!
不由得脚下也加快了步伐追上了他,跟他并肩的走进屋里。
“陆先生,我看不是我太重,而是你到了年纪,老了,体力不支,所以就背不动我吧?哼!”
她说完之后一溜烟的疾步去了卫生间,站在门边,她还回头看着他有些难看的脸色,冲他得意的哼了一声。
男人站在那,眯着眼看着她。
嫌他老?
是时候要让她知道他到底老不老了。
夕阳西下,山顶很快迎来了夜幕。
此时,同样处在半山中的陆家老宅里。
秋风过境吹动枝丫上的枯叶,一片片摇曳飘落,坠入苍白的大地,光影明灭。
有人轻推开屋里一间古色古香的大门,房内摆设有一座精巧的雕花圆木桌子,椅子上坐着打扮精致的妇人,她面前摆着一壶花茶,手里拿着一本古书,正聚精会神地诵读着。
有人走到她身边,弯腰低语,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女人的眼睛倏地睁开。
她双目粲然有神,隐隐还带着锋锐,“他们去蒙山了?”她低问。
“是的。”
徐曼眯眸,嘴角勾起冷笑:“我们的人也过去,伺机形式!”
“是,夫人。”
......
这山顶好像就他们两个人,心底莫名的有些恐惧。
本来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林婉婉,轻咳一声,问着坐在那看着文件的男人。
“那个,晚上就......就我们俩在这?”
“当然!”男人简单的丢下这句,继续低着头。
“那......那晚上吃什么啊?”
许轻舟终是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朝她忘了一眼。
“婉婉......”男人敛住自己的目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能给我煮碗鸡蛋面条吗?”
“我累了,要睡了,你能自己煮一下吗?”她是真的累了,倦意袭来,径直往卧室床上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男人从椅子上跃了过来,她讶然地转身,男人脸色十分不好的看着她。
薄唇抿厉抿终是开口:“今天是我生日,也......也是我妈的忌日,以前她在世时,每当我过生日,她都会给我煮一碗长寿面,今天你替她煮,可以吗?”
“......”
林婉婉心口猛地一揪,这是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低落的情绪,她真没有理由拒绝。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开放的厨房那了。
寿星皇帝大。
她叹了口气,转身从篮子里拿出了土鸡蛋磕了一下。
鸡蛋下锅被油煎出的滋滋声,瞬间便发出浓浓的香气,蔓延至整个房间。
还没端出来,一直斜倚在门边上的男人又提了个要求。
“我还想吃牛排。”
“我不会做。”
“今天是我生日。”
他又是这句话。
“......”
“你看着办。”
他丢下这句,折身又去了客厅。
林婉婉无语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食材冰箱里倒是有,应该是白天那些挑山工送过来的。
她拿着手机认真的查着怎么弄。
最后,又在不知名的因素下,她顺便做了几个有机蔬菜。
四菜一汤,算是对得起这个寿星了。
林婉婉将筷子摆好,便瞧见男人拿了一瓶洋酒过来。
许轻舟将透明酒瓶往桌上一放,林婉婉的嘴立刻抽了抽,“怎么?还要喝酒啊。”
“这里夜里很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他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忌日,多么让人难过的日子。
算了,他想喝就喝吧。
半响,林婉婉轻叹一声,不再言语,只是走到流理台前,拿出了水果洗了洗。
许轻舟见她不语,回头便见微微失神的她:“能陪我喝点吗?”
“我酒量不行。”林婉婉小脸莫名的发红,白了他一眼匆匆的转身朝客厅走去。
男人盯着她别扭的动作,好看的唇角扬了扬,“这酒不烈的,放心吧。”
她才不放心呢,孤男寡女的。
客厅是古老的台灯,柔光落在原型的餐桌上,似乎回到了古代。
许轻舟起身来到林婉婉身边,牵着思绪微乱的她缓缓走到餐桌前,他给她拉开了椅子,双手轻按着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
轻柔的灯光应着山中的宁静,让原本沉寂的空气,绽放着异样之色。
许轻舟绅士儒雅的轻斟上半杯酒,递放在她眼前:“这是水果酒,不要紧张。”
“果汁酒?”林婉婉知道这样的酒跟饮料差不多,就接过没多言。
男人有条不紊的坐回,右手轻轻的摇晃着酒杯,目光却看着柔光下的女人,只听她问:“你母亲是......是怎么去世的呢?”
林婉婉在脑海里斗争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许轻舟看着她微微蹙眉,心中悄然思索。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等的林婉婉都没能忍住:“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许轻舟则是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林婉婉对上他深邃的双眸,认真的点头:“嗯!”
“她是为了救我才走的......”男人声音沉得如同压在心头的巨石,“那一年是我12岁生日,可是只有她一个人陪我,她刚给我过完生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忆起伤心事,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此时就应该认真的倾听,“然后您母亲是不是出去了?”
“是的。”许轻舟点了点头,“那时,我已经懂点事,实在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出去,在我再三要求下,她便答应带着我,可是......”
说到这,男人停顿了下,端起酒喝了一口。
半响又听他说:“我们一出陆宅大门不远,车子就被一颗大树挡住,我们被人劫持了。”
说到这,那副平日里俊美如神祗的容颜,此刻却无端生出一丝阴郁,仿佛与这夜里的寒气相融,“我们娘俩被人打了麻醉,还塞进了冰车里......”
听到这,林婉婉惊恐的瞪大双眸,半响她轻轻的符声:“零下十几度的冰柜,要冻死一个麻醉中的人,几个小时就够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赞同她的说法。
“那后来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林婉婉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许轻舟唇边缓缓抬起,划过冷笑:“估计老天都看不过去那些人惨绝人寰的迫害,所以车子在飞驰的过程中坠了崖,母......母亲为了救我,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将我护在怀里,而她却深受重伤了,呼吸很虚弱......”
说到这,男人的嗓音暗哑的不像话,显然是难过到了几点。
林婉婉暗叹一声,举起酒杯凑过身子与他的对碰了下,“别伤心了,再喝一口吧。”
男人此时却扬起了笑意,并没有立刻喝下,手底仍旧轻晃着杯,清黄色的酒液在杯壁晃‘荡’,他低喃着反问:“难道你不能就陪我喝点?”。
他挑着眉眼看她,却见她一丝怔忡:“我......”
林婉婉心情很复杂:“好吧,我也喝点。”
见她难得的配合,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又道:“那夜估计是阎王不想收我,所以车子跌倒山谷里,车厢的门锁都被撞坏了,我爬了出来,又拖着母亲出来,可是迎接我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对方的人也没死!”林婉婉脑海里都是当时的情景。
“是的!”许轻舟淡淡垂眸:“母亲还有一口气,紧紧的抱住那人的腿,让我往山林中跑。”
“后来,你就逃命成功了。”实在受不了这让人压抑事实,林婉婉故似轻松的问。
而且,她也能猜出几分,他的身体的隐疾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男人薄唇抿紧了,下颚的线条因为紧绷而变得越发凌厉,半响应了一句:“是的。”
她这是猜对了,要是那样,那杀手也是太菜了吧。
不过他此时不悦的气息,似乎刻意压抑着什么。
林婉婉不想他继续陷在这份沉重的事实里。
“是不是怕了?”许轻舟很快整理了情绪,便朝林婉婉淡笑。
林婉婉木讷的点头:“是......挺恐怖的。”
“那你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吗?”
许轻舟身子猛地一怔,眼底闪过一抹错综复杂的暗光,半响才道:“那人的脸毁容了,我看不清!”
“哦,这样啊。”
男人沉默半响,却喊道:“婉婉......”然后,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谢谢你。”
林婉婉不解:“什么?”
“谢谢你今晚愿意陪我!”
怎么是她愿意的,明明是他软硬兼施的啊,可她这是也不好反着他的话,便怂了肩笑道:“也谢谢你和我说了你的故事。”
许轻舟扬起唇角,笑着回敬她。
别开那个话题,她轻饮下梨酒,修眉骤然一拧:“这酒......酒怎么这么浓,不是水果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