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妤狠狠往前倒去。
下一秒,便是漫天席卷来的全身剧痛。
南时妤跌的头破血流,血模糊了她的眼睛。
朦胧间,她只看见,楼梯上那条黑色蝴蝶裙。
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和下体流出的温热。
南时妤ℨ是被强行唤醒的,指尖的刺痛让她迅速清醒。
眼前依旧是那间病房,南时妤侧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余欢亦正乖巧的依偎在江景煜怀里,二人坐在床对面的沙发里,直直的看着她。
而她身上穿着的,正是昏迷前看到的那条黑色蝴蝶裙!
站在床边是的医生,就是他将南时妤扎醒的。
他神色紧张瞟着傅ʐɦօʊ景煜,说:“南小姐确实流产了。”
南时妤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孩子,没了?
她看着江景煜的表情,显然他早已知道,特意让医生‘叫醒’她,一同聆听结果。
江景煜挥了挥手,医生迅速退出了房间。
他缓缓走到病床前,语气淡淡:“我说过,后果自负的对吧。”
南时妤心一颤,她艰难的伸出手抓住江景煜的衣摆。
指着余欢亦,眼眶通红,喉间哽咽:“不是我,是她!”
可她的声音沙哑难辨,江景煜一怔,随即讥讽道:“你最引以为傲的嗓子没了,这就是你的报应。”
南时妤摇着头:“是她推我下的楼梯!”
余欢亦躲在江景煜身后,她的声音盖过了南时妤的声音。
“你也太不自重了,楼梯多危险还要爬楼,怨不得摔下去了。”
南时妤死死的盯着她,眼神充满了愤怒与恨意。
江景煜神色一冷,拍了拍手:“既然你不听话,就要付出代价。”
房门被拉开,推进来一张病床,床上的赫然就是南时妤的母亲!
南时妤愣了一瞬,她看着江景煜走到母亲床边,饶有兴趣的说:“你说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该用你母亲的什么来还呢?”
南时妤只觉得一道惊雷炸在耳边,她连连摇头,眼泪骤然落下。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动我妈。”
可江景煜恍若未闻,余欢亦在旁附和般的提议。
“她其他器官都是好的,不如把她的肾摘给我妈。正好都是罕见血型,刚好适配。”
江景煜挑起眉梢,像是很感兴趣:“哦,是吗?”
他目光落在面色如纸的南时妤身上,笑道:“我觉得可以。”
南时妤浑身颤抖,心如火焚。
她连牙齿都在打颤,哀求道:“我捐,让我捐。我也是罕见血型,我也适配。”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
南时妤嘴唇惨白,她什么尊严什么自由都不要了。
她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母亲,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江景煜只是淡淡的说:“你犯的错,当然是罚在你爱的人身上,你才会痛才会长记性啊。”
南时妤不顾身上碎骨般的痛楚,急忙的下床却摔倒在地,她干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我求你!江景煜,傅总,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
南时妤额头磕得青肿,一遍又一遍的求着。
江景煜看着她卑微到尘埃的姿态,心里泛起一股烦躁。
为了压下这烦躁,他扔下一句:“既然你想,就成全你。”
余欢亦走到南时妤面前,俯视她得意一笑:“那就,谢谢南小姐的肾了。”
在南时妤痛恨的眼神里,她大笑着离开。
南时妤立即手忙脚乱的爬到母亲床边,看着她安详的脸,失声痛哭。
手术隔了一天就开始了。
南时妤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医生,我的心脏可以移植给我母亲吗?”
医生愣了一会,回答道:“只要血型身高体重这些符合,是可以的。”
南时妤点点头,接着麻药让她陷入了昏睡。
但南时妤总觉周围十分嘈杂,隐约有声音落在她的耳里。
“接受移植的患者大出血,急需输血!”
“用她的。”余欢亦声音冰冷,“傅总说了,这个人随意处置,不管死活。”
南时妤心一抽,“不管死活”四个字,刻骨钻心。
“不行,再继续抽下去,病人就要休克了!”
“……那边还不够,再抽100毫升。”
……
耳边传来机器疯鸣,有护士惊呼:“医生!病人出现室颤了!”
南时妤感到窒息时,才明白是她快死了。
死了也好……
她想,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要再爱上他。
“滴——!!”一声长鸣响彻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