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喜大普奔,咱们的小白莲黎侧妃,又在时岁嫁入府中的第十天,喜提了两次禁足套餐。
时岁觉得温年有些缺德,但又没忍住直笑,拍着桌子大声笑着,她惯不会收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若是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坐以待毙,温年长睫微垂,看着她笑的样子,竟然觉得这场景有些温馨。
为什么会有女生可以笑成这样?
时岁笑了一会儿,又趴回了桌子上,似乎是突然发现有些无聊,因为在这里她是真没有说话,那竹叶也是个内向的,她觉得再憋下去恐怕要生病。
温年见她突然忧郁起来了,有些不解,明明刚刚还笑的很开心,手指在她旁边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慢条斯理的问:“你倒是难哄,动不动就不开心。”
时岁像小猫一样伸出爪子就扯住了温年的袖子,拽了拽问:“冬至。”
温年知道,她一叫“冬至”就是要求人,便提起了兴致,语气温柔了许多:“嗯?你说。”
时岁:“你多陪陪我呗。”
温年微微一怔,轻声问:“怎么了。”
时岁:“我刚来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只有你对我好。”
这个是实话,来这之后,认识的人也不少,慕禾就不用说了,时岁觉得自己和他三观不合,而且一想到原著中慕禾怎么虐女主的时岁就烦的不行,像这种不知道拒绝其他女生好意的中央空调男主,时岁对他也没什么兴趣。
其他人呢?那些侍女侍卫,总该是有身份隔阂,平时说几句话他们都怕的要死,要不就是规规矩矩的官方回答,时岁不免烦闷。
直到现在才发现,好像只有温年一人,能让她产生一种安心的归属感。
温年不在乎繁文缛节,做事随性,反而很贴近她现代人的思想,追求自由不喜欢被拘束。
时岁不禁在想,原来所谓的异类,是这样的。
她之前看过一句话是,疯子之所以是疯子,是因为他眼中的世界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所以大多数人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疯子”、“神经病”。
也许不知不觉中,时岁也成了这个世界中的大多数人眼中的“疯子”了吧。
时岁说这话的时候,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可怜巴巴的,不知为何,这个样子刺痛了温年内心一角,他似乎从时岁身上,看到了自己。
仿佛两人都是这世界的异类。
时岁见温年长时间不答,以为祈求无望,便又叹了口气,结果没过一会儿,一只手便轻轻覆在了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她发丝,语气格外温柔,竟然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嗯。”
*
小白莲刚刚消下去的痘痘,又在温年这一番操作下长了回来,都快气炸了,她虽然任性,但是毕竟大家里出来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做这憋屈侧妃前,也在京城是赫赫有名的,以前她画风景图画温年,现在禁足的几天里,在房间里凭着对时岁的印象,画了她十几副。
画的可谓是惟妙惟肖,画完了小白莲就恶狠狠的拿着小银针扎画,给画上扎的都是小窟窿,甚至有时候还用墨水在上面泼,就这神经兮兮的样子,把周围的丫鬟吓得不行,都快觉得黎玥要被气出病来了。
这边小白莲拿了容嬷嬷的剧本,另一边的时岁倒是快活许多,温年这人随性洒脱,时岁发现这人好像平时没什么事儿,一有空就来陪她玩,而且当真把那个树上上吊的地方系上了秋千,给时岁提供了很多玩乐的地方。
正午阳光明媚,温热但不刺眼,京城临海,风卷着湿气抚在脸上,自然舒服,时岁伸了个懒腰,两手握着秋千两边的藤蔓,她把白纱裙摆往上提了提,晃了晃小腿。
她五官最好看的地方是眼睛,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像小葡萄,大而明亮,清澈干净,笑起来两颗小梨涡,像个小仙女,性格也活泼,没几天就与身边的小侍女处好了关系。
温年在这两天又给她送了一批侍女供她挑选,想让她挑几个有趣的能陪她说话解闷。
时岁觉得在这么一个制度繁琐的朝代,找到一个有趣的灵魂,估计挺难的,但挑的时候,还真挑到一个小女孩,她年龄不大,长相可爱清秀,跪着竟然就睡着了,还流着口水,时岁觉得她憨憨的,看着也单纯,就把她留下来了。
那小丫头叫桑云,很贪吃,是被父亲卖掉换了钱,才沦落到这里当小丫鬟的,她为人单纯,没什么心眼,听别人说那些地位很高的娘娘、妃子一类的都很高傲,甚至草芥人命,突然被时岁选上,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一天站在那里盯着时岁盯了半天,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生,一看就移不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太子妃好漂亮啊……”
她此话一出,才反应出来自己说了啥,以为自己完了,一副视死如归、大限将至的绝望表情,没想到时岁听着这话不但没生气,还笑吟吟的冲她说:“好眼光!我也觉得我长的好看。”
自那后桑云才慢慢觉着,这位太子妃当真是与众不同。
这会儿趁着阳光正好,桑云在时岁背后给她推秋千,她另一只手拿了一个苹果,边啃边给她推,笑道:“太子妃!这苹果好吃!”
时岁荡着秋千,丝毫没有架子,活泼的像个小孩,周围一圈侍女护着,都快给她跪了,生怕时岁摔了下来。
只有桑云是在认认真真陪时岁玩。
“你吃。”时岁兴致正浓:“桑云,你推高一点儿。”
可桑云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劲哪有那么大,温年其实站在后面看了她一会儿,听到时岁此言,便缓步走了过去,桑云看着温年过来,便大致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很自觉的退了下去专心致志吃她的苹果。
袁有道眼见着桑云盯着手中的苹果,走路不看路,脚下踩着了一个小石子,摔得一个踉跄,袁有道低声说了句:“太子妃身边的人,当真与她一样。”
桑云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跟她一样什么?笨吗?
骂她可以,骂太子妃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小步过去朝着他脚就踩了一下,完事儿了后还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活该,让你说我家太子妃。”
袁有道被踩的一缩脚,气的白了桑云一眼,直言道:“不懂礼数。”
另一边,温年在她背后推了她半天,时岁就觉得这力度刚刚好,在前面晃悠着小腿,得意道:“哎!就保持这样!这个力度刚刚好。”
说着时岁把手掌摊开晃了晃,笑道:“我想吃苹果,你给我拿个苹果叭。”
结果没等来想要的苹果,手掌结结实实被人打了一下,时岁的爪子被打的一缩,像一只生气的小奶猫,气哄哄的回头大声道:“你打我做甚?”
温年一手握着秋千藤蔓,扯着秋千缓缓停下,看着她挑了挑眉:“你倒是会享受,使唤谁呢?”
时岁一见背后之人是温年,慌忙把裙子给放下来挡住小腿,以前在家随性惯了,但还是要ʝʂɠ点脸的,然后露出一个职业假笑,缓解现在的尴尬。
时岁:“殿下有所不知,会享受的人都聪明。”
温年笑着说,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时岁见他心情好,于是便得寸进尺道:“殿下,我觉得你推秋千有天赋,能不能再给我推一会儿?我要求不高的,就推半个时辰怎么样?”
温年:“你要我帮你推秋千,还半个时辰?”
时岁满眼期待的点点头。
温年微微扬眉:“你还挺会疼人。”
时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