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不算很高,爬山的石头阶梯是近年新修的,台阶平缓且不陡。
常年锻炼的人走起来肯定不费劲,再加上这里离市区远,来爬山很少,有的都是闲在家的老人。
过了半山腰,黎夏累得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腿更是酸疼到打颤。
一想到离山顶还有不少距离,黎夏直接耍起脾气,盘坐在地上,摆烂。
“我不走了!”
话音刚落,一只提着背包的手伸到她眼前。
黎夏茫然地往上抬。
顾延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半敛:“拿着。”
黎夏一把摘下墨镜,不悦道:“顾延,你还有没有人性呀,我又累了肚子又不舒服,你还把这么重……”
“我背你。”顾延打断。
“的包给我……”黎夏弱弱将余下的话补充完整,诧异道:“你背我?”
顾延端详着她,唇角忽地抬了下:“不需要?”
他知道眼前人的小心思,也清楚她在耍赖,但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不耐烦,甚至还有点道不明的愉悦。
黎夏重新带上墨镜,接过他递来的包背在身上,铿声道:“当然要了!”
顾延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蹲了下来。
“……”黎夏微滞,迟迟没有动作。
在今天之前,她还真想不到顾延会愿意背着她爬山,总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等了许久没等到人,顾延微微侧首,道:“愣着干什么,上来。”
“哦。”
黎夏起身将身子搭在男人宽阔的后背。
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甚至是轻喘时的微微起伏。
接连的上坡路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有直觉告诉黎夏应该快到山顶了。
休息好后就起了逗弄人的心思,黎夏故意在顾延耳边轻语:“阿延哥哥,我是不是很重呀,你累不累?”
贺滚烫的鼻息呼到他耳廓,暧昧又轻佻,似电流细细钻进耳朵的神经,末了,轻轻啃了下男人的耳垂。
“黎夏。”顾延沉了语气,声线涩哑。
“嗯哼?”
“现在肚子不疼了?”
黎夏以为他想让自己下来,立马搂紧了他的脖颈,鼻音很浓:“疼,还疼着呢。”
“疼还撩拨?”顾延嗓音温哑,蹿起燥意。
“不行吗?”理直气壮。
顾延轻嗤了下,黑漆漆的眼眸染上狡黠,低沉的嗓音勾着慵懒:“行,反正这山上没多少人,林子也大,做点别的事应该也没人发现。”
黎夏愣住,不知想到什么,面颊陡然一下涨得通红,一颗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顾延,你个流氓!”
斯文败类!
“我流氓?”顾延语气透着一丝无奈,“黎小姐怕是分不清谁先耍流氓的。”
黎夏羞窘,不吭声。
抵达山顶,阵阵微风吹在身上,周围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老年人,看见有个年轻男人背着一姑娘上山,几个老年人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小伙子可以啊,居然能背着女朋友爬山。”
“真是恩爱啊,怕不是女朋友是老婆吧。”
“现在的小年轻谈起恋爱还真是甜蜜呢,哪儿像我们那个时候啊。”
“啧啧啧,瞧瞧,瞧瞧,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帅,还这么会疼人,小姑娘真是幸福嘞!”
“……”
黎夏被说的越发不好意思,脸直接埋到顾延侧颈里,闷声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顾延缓缓道:“腿现在不疼了?”
“不疼了,快放我下来吧,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害臊呀。”
顾延没回,稍稍松开手。
黎夏赶紧自己跳下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皱掉衣服,又理了理乱掉的长发。
等她整理完,才发现顾延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
气氛莫名微妙。
黎夏摸了摸遮掉自己大半张脸的墨镜,故作矜娇道:“我知道我很漂亮,但顾先生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顾延没说话,抬起手,指尖勾起她鬓边青丝别到耳后,指腹顺势捏上她耳垂,轻揉了一下。
“是挺漂亮。”
黎夏微滞。
许是得到了预想之外的答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转身俯瞰起山底下的北城,所有的惶然都被墨镜掩没。
十月初的山风轻轻吹来,很清凉,很温柔。
黎夏按耐不住地觑了眼身边人,他身姿立挺地望着远方,面庞的轮廓深邃俊美。
忽而,顾延低下眼眸闯入她的视线,黎夏慌慌张张地收回目光,说:“我……我想问你什么时候下山。”
“你想下山了?”他逆着阳光,用偏低哑的音质的询问。
黎夏低着脑袋,点了下头。
不可否认,这一刻她的心跳得很快,快到思绪全乱,快到大脑空空。
史无前例的心跳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唯一的念头只有极力克制。
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以后的她,谈情说爱的对象都不该是顾延。
次日,黎夏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
窗帘紧闭,室内昏暗。
她睁开眼就是一个布满吻痕的胸膛,低下头,自己的纤腰上搭着条胳膊。
她轻轻挪开胳膊去浴室,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脖颈还有胸前全是红印。
“属狗的。”黎夏不禁低骂。
话落,门口就传来动静,她转头去看,就见顾延赤裸裸地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走到花洒下冲浴。
水沿着肌肉线条漂亮的脊背,到有力的腰线和六块腹肌,全是常年锻炼的痕迹。
黎夏定定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刚刚那句“属狗的”骂错了人。
毕竟顾延身上的红印看着不比她好哪儿去。
洗漱完出浴室,手机铃声正好响起。
黎夏拿起来一看,是霍昭打来的。
“喂?”她语气恹恹。
“哎呀夏夏,我的宝啊,你可真厉害了,刚刚ViC那边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请你做他们秋季代言人!亲爱的,你可真给我争光呀,这次网上的谣言该不攻自破了!”
“……”
黎夏没说话,垂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确实是霍昭,才贴到耳边说。
“我说霍姐,你这又是宝贝,又是亲爱的,我可有点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