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食指戳了戳他背,第一下前面的人没有感觉到,她加重了点力道,前排的人侧转身体看她,安平忙解释:“我......那个,昨天你没有来,我看了下你桌上的卷子,看完我就给你还回去了,给你说一声。还有,谢谢。”
话说完,安平的意识才开始运转,看清男生的长相。他脸色带点病态的白,眸子里面闪着两点星光,眼皮内双因为生病不太明显,山根鼻梁高挺,下颌线明显又带了点肉感,眉尾上扬,嘴唇很好看,唇珠饱满,喉结下方有一颗很小的痣,少年气中平添了一点性感,就是表情很不耐烦。
安平忽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种很羞耻的反应,胸腔憋了一口气,小腹不自觉吸了吸。
王培清只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回头问他同桌:“后面的怎么回事,新转来的?”
右侧的男生声音不大不小,没有避人的意思:“隔壁学校的,寒假来补课。”
王培清用左手撑着脸颊,无奈摇摇头。安平注意到了他那个动作,瞬间下头。心想原来也不过是个会随意给人贴标签,自恃清高、目中无人的庸人。
事实上是,她自己很害怕职中这个标签。
甩掉杂念,安平掏出语文书,背文言文。
早读快开始前,邹喻过来给她桌上放了两样东西,一份早餐,还有一份数学的高考复习资料。
“你爸让我带给你的。”
安平收下:“谢谢。”
邹喻转身到王培清跟前,顺手在他背上拍了下:“你好了没?就来上课。”
在安平看来那是个很私密的动作,王培清脑袋转向邹喻,慢吞吞道:“没好彻底,也不碍事了。”
邹喻扬眉:“加油,中午还有小灶要开。”
早上课英语老师拖堂无缝衔接到了数学课,安平有点尿急,但也不好打断,她翘着二郎腿减轻尿意。
外面是个阴天,窗门紧闭,教室里有暖气,加上人多,有几个同学开始打盹。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了四种关于圆锥曲线的常考问题,又一一解答了每一种问题的应对方案,安平手忙脚乱的记笔记,有点忘我。
知识点串完,开始做练习题。台上的数学老师一手执着资料,眼睛扫了一圈,点名:“王培清,你说一下三角形APQ面积的最大值。”
安平刚把第一问椭圆的方程求出来没几秒,她赶忙去算最大值,脑子仿佛高速运转的马达,越烧越烫,她怀疑过一会头发上都能闻见烧猪毛的味道。
王培清课还是清醒的,这节直接闷得不行,刚才他抵着脑袋在偷懒,肯定被看见了。站起来坦言:“我没算出来。”
原本教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都收了起来,数学老师眸子里盛着火:“没算出来还是懒得算?”
“没算出来。”
“看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讲台上的老师话音刚落,安平的余光就瞥见一抹白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好在准确无误地落在前面杵着的人身上。
那截粉笔打在王培清胸口,留下一个白印子,然后掉在摊开的资料夹缝里。他捡起,捏在手里揉了揉。
数学老师似是被他的动作惹恼了,两三步下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攥了根藤条,安平刚把三角形面积的最大值求出来松快地吐了口气,就看见那藤条在她眼前划过,落在少年的脊背上,砰一声。
“你很不服气?”
“没有。”他嗓音还是哑的,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安平原本已经被身体遗忘的尿意瞬间下坠,到了要忍不住的地步。她慌张举手:“老师,我要上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