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惊雷自苍穹一分为二直劈而下。
映得谢家的别墅庄园亮如白昼,将隐藏在每个黑暗角落的“恶鬼”照得无所遁行。
别墅的灯光此时全部亮堂着,急雨夜,有身着白褂的家庭医生进进出出。
“醒了!”
二楼的客房里传出一道松了口气的声音。
围堵在客房内的人鱼贯而出。
“呼!”
躺在床上的少女徒然坐起!
惊得回身过来的人发出一声短促惊叫。
“噼啪!”
窗前的闪电劈过,光斜打在坐起身的少女身上,轮廓落下一大片阴影,这副模样落在转过身来的人眼里,出奇的诡异!
谢镧惊坐而起,就听到突如其来的惊叫,转动不太灵活的眼珠子,十分费劲的动了动。
“啊!”
转身过来看谢镧的是别墅的佣人。
佣人惊叫那声时,险些就将“鬼啊”的字眼释放出来。
“在鬼叫什么,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房门外传来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听得出其中的不耐烦。
“夫人,二小姐她……”佣人害怕的指了指门内。
谢镧试着发出声音,发现嘴巴有些不利索。
如果读得懂唇语一定能辨认得出她在说什么,不,是在骂什么。
死后赖在地府做闲散人的谢镧,喝了几壶酒醒来发现自己被某位大帝给算计了。
“噗通!”
谢镧刚站起来,僵硬的身躯带着她直直扑倒在地。
她嘴角一抽!
忘了自己被拽进了现实世界,不能飘了。
刚要进门的贵妇见谢镧突如其来的“行大礼”,保养得姣好的脸露出一抹嘲谑,“你倒也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要不是我派去的人赶得及时,就阳市那个小地方就能将你玩死。到底是天生缺根筋的,学业不好就算了,还搞出了被校园霸凌这种蠢事。”
谢镧,一个魂魄缺失,大家族出身的小可怜。
亲妈被人陷害,听说是死了;亲爸在亲妈死后火速娶回以前的真爱,而她视为家族废物被赶出家族领地,去了偏僻的阳市读书。
因天生魂魄欠缺,智力上有些不太跟得上普通人。
跟着她一起“发配”到阳市的还有被废了能力的外婆,祖孙俩在阳市相依为命多年,就在几天前家里的人突然寻上门,说给谢镧定了门亲。
原想安安静静缩在阳市过一辈子的谢镧,因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在恐惧中度过了好几天,不想雪上加霜,遭遇到了校园霸凌。
原因很简单,白天的时候校草好心替她捡一支笔,被暗恋校草的女生看见了,记恨在心,拽着谢镧上校区废弃的楼房欺负,不小心掉下了楼。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支笔引发的血案!
之后谢家的人火速赶到,将人带回了谢家。
也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谢镧动了动僵硬身躯,慢悠悠爬起来,看也没看站在门前的继母。
“你要去哪?”
继母得不到回应,神色不虞的问。
“妹妹,你怎么下楼了?”别墅的客厅中站着名身着清雅的高挑美女,看到谢镧,神色飞快闪动,极快的掩饰着类似冷嘲的情绪。
别墅的男主人谢倬眸光跟着一沉,“既知自己的脆弱,就别给家里添麻烦,回去躺着,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你过去。”
折腾得不成样子,是做给谁看?
那边接收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跟谢家谈条件呢。
谢倬的话音刚落,谢镧就晃悠悠的从他身边过去,径直朝外边的风雨快速走去,此时,夜空闪电劈过,雷霆轰鸣声下,谢镧站立不稳跪坐在水渍里,对着老天像疯子一样骂咧了起来。
谢家人全傻了眼!
谢镧的继母看到黑了脸的谢倬,险些喷笑出声。
这白痴不会真傻了吧。
继母问身边同样懵住的亲女儿:“听清她喊什么了吗?”
“好像是……”谢彗不太确定的道:“喊的是什么大帝去死……之类的……”
继母听得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任谁好好待在安逸的环境里,突然被迫送到陌生人身上重生,都会恼羞成怒!
谢镧骂那个算计自己的大帝,她知道,那人听得到!
雨水冲刷着她瘦弱的身体,脸色煞白,嘴唇被冻得直哆嗦,隐隐泛着青紫色。
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现在又淋了雨,更是差劲了。
谢镧从未体验过这种虚弱。
晕过去的一刻,还在骂那个诡计多端的大帝。
谢倬黑着脸让佣人将谢镧带回房间,给她喂了好几副药进去,
谢镧发起了高烧。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睁开眼,又是另一个陌生环境。
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什么地方,耳边就传来严厉的妇女声音:“人醒了?”
旁边有另一个声音回答:“醒是醒了,就是样子看着有点傻。”
严厉的声音跟着又传来:“谢家二小姐本就是个傻的,谢家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还不清楚吗?想送个傻姑娘过来滥竽充数,白拿好处罢了。”
“那我们要将人送回去吗?”这个声音有点犹豫。
严厉声音道:“送什么送,跟咱们的聿少爷不正好凑作一对吗?那小怪物现在在哪?”
“好像在花园里种花。”
妇女发出一个鄙夷的冷笑:“平常时杀的生不少,确实是该养生了。既然是聿少爷的未婚妻,就该由他来照顾,把她送过去。”
“李管家,这小身板经得起聿少爷的折腾吗?”
“谢家将人送过来时就该想到这一点。”李管家的声音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迷迷糊糊中,谢镧又被人抬起来送出去。
脑袋昏沉的谢镧,想看清楚眼前模糊的身影,下一秒又晕了过去。
第三次醒来,身边安静得针落可闻!
过了会,谢镧好像听到了“丝丝”的冰凉声响。
这次,她将眼睛睁开了,眼前的一景一物很清晰。
她半撑起身,寻着声源方向看去。
这一看就怔住了!
室内摆设简陋,窗帘半拉着,光线照射不进来有些昏暗,屋里的气息也有点阴凉。
让谢镧愣住的是开了一半的门处站立的那道颀长身影,门侧的光洒了他半边身,另一半隐在内侧,冷峻的棱角透着股邪气,乌沉深邃的眼眸泛着毒蛇般的寒光,虽只是一闪而烁,半眯着眼往他那边看的谢镧却是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