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望着他,缓缓点了头。
“好。”
苏暖暖跟着封泽走进了别墅里,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会抽痛一下。
这里是他们婚后的第一套别墅,也是唯一他们有关联的地方。
床头上的一对马克杯是她从大学就留在现在的,那是封泽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她上前把粉色的马克杯拿在手里,但身后传来封泽不耐的声音。
“都带走,一堆垃圾而已。”
苏暖暖的手慢慢握紧杯身,心里最后的一丝留恋彻底毁灭。
收拾完东西后,搬家公司也到了。
她站在玄关,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工人陆续搬出。
最后一个箱子被搬完后,封泽也走了过来。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再联系你。”
苏暖暖眼眶红通,心像活生生撕裂开一般,但还是答应了。
“阿ˢʸ泽,祝你幸福。”
封泽剑眉渐渐皱起,没有回答将门直接关了。
搬家公司按照她的要求停在了苏家的大门前。
“师傅,东西麻烦你帮我处理掉吧。”
搬家师傅原本不情愿,但后来苏暖暖多给了钱后才答应下来,走前又问:“姑娘,你是不是明星啊?我总觉得你好眼熟。”
苏暖暖面色如常的摇摇头:“哪有像我这么惨的明星,你认错人了。”
搬家师傅一想也是,开着车便离开了。
苏暖暖只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回了苏家。
苏父看到她手上的箱子,面露疑惑:“你回来做什么?和封泽吵架了?”
“没有,只是想回家住几天。”
她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想让苏父看出异样。
苏暖暖拖着行李箱径直走到自己房间,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这时苏父走了过来:“反正你都嫁出去了,我就把房间给了你妹妹。”
苏暖暖心底一沉,转过头看向苏父:“那我房间里的东西呢?”
“和你妈的东西一起扔在杂物间了。”苏父回答的没有丝毫感情。
苏暖暖一听,立即跑向杂物间。
从一堆布满灰尘的旧物里找了很久,最后才翻找到母亲的照片,她用手轻轻擦拭干净。
看着母亲的笑脸,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有好多话想说,最后也只是闭上眼,将照片贴在心口,深吸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苏暖暖拿着照片走出杂物间,就听到苏父不耐至极的呵斥。
“拿了就走吧,都结婚了,没什么事就不要回来!”
苏暖暖看着父亲冷漠的眼神,喉咙一涩。
她缓缓扫视着换掉了所有装饰,比之前来时更陌生的家,轻声开口。
“爸,你觉得,如果我不在了,张阿姨和秋涵能永远照顾你吗?”
苏父一听,不悦至极,他冷哼一声:“那也比你好,我宁愿没有你这种女儿。”
父亲的话斩断了苏暖暖心里最后一丝念想,她点点头,带着母亲的照片就走出了门。
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她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容对苏父说了最后一句话。
“爸,你保重。”
从苏家出来后,苏暖暖沿着路边走到了一处公园里。
她戴着口罩帽子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望着来往的人们发呆。
情侣,带着孩子的夫妻,相互搀扶的老伴……纷纷从她面前走过。
但唯独只有她,孑然一身。
天色变黑后,公园里的人渐渐离开。
她也起身拖起箱子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胃里突然一阵痉挛,猛烈的抽痛让苏暖暖扶着箱子一下跪了下去。
还没打开手机,苏暖暖就疼的眼前发黑,直接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看到了头顶上的药瓶。
换药的护士见她醒了,急忙冲出去把主治医生白贤叫了过来。
当苏暖暖看到白贤脸上的凝重后,心里重重一沉。
只听白贤叹息一声:“苏小姐……你尽快办理住院准备化疗,通知家属陪床吧。”
苏暖暖心口缓缓一揪,垂下了眼眸:“我没有家属,直接做化疗吧。”
白贤迟疑了一下,他是主治医生,当然知道她档案上写的是已婚。
但想想热搜上娱乐圈的光怪陆离,他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过了两天,苏暖暖便开始第一次化疗。
化疗真的很痛,痛得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疼痛的苏暖暖都挨不住的想要痛叫出声。
但她最终只是咬着被角熬了过去。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心疼她。
苏暖暖有时候会想放弃治疗直接面对死亡,但有时候她又热切的想活下去。
每一天,她都在生与死之间痛苦挣扎。
在这期间,封泽没有再联系过她一次。
经纪人打电话来时,苏暖暖刚检查完身体。
“暖暖,明天来一趟公司把合约到期的事情处理一下,公司这边的意思是不考虑续约了。”
苏暖暖攥紧手上的手机,眼底一片阴影:“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深深叹出一口气,原来到最后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第二天。
苏暖暖带着口罩回到经纪公司。
她正准备去找经纪人,突然听到茶水间有人八卦的声音。
“你说这封导和秋小姐结婚的消息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我来的时候还看见封导正带着她在TL珠宝店挑钻戒呢。”
……
苏暖暖瞬间全身冰凉,转身就跑出了公司直奔TL。
快速的奔跑让她的胃不断绞痛,她还是紧咬着唇不管不顾。
当她跑到TL的橱窗前,真的看到封泽和秋涵的身影。
但苏暖暖却连进去的勇气也没有。
她睁大眼,呆呆站在窗外,看到封泽拿着一枚耀眼的钻戒戴在了秋涵的无名指上,眼底的温柔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苏暖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心口一瞬揪得生疼。
她就这样在橱窗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两人准备离开了,才迈着僵硬的腿仓皇逃走。
回到医院后,苏暖暖就接受了第二次化疗。
隔天早上,当她拿出梳子想要整理头发时,轻轻一梳头发却落下了一大堆。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暖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断发,眼里突然控制不住的涌出眼泪。
她深深呼吸,仰起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她咳嗽着,无力的跌倒在地,在护士的惊呼中,不断的吐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