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天空发出一声雷鸣，接着是倾盆的大雨。
周温宴皱眉头从睡梦中醒来，刘佳还枕着他胳膊熟睡中。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开机，显示上午九点，随之页面跳出数十个未接电话，全是程岁宁的来电。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别墅，马上打开微信，编辑消息解释。
他刚发出【老婆】两字试探，红色的感叹号便跳了出来。
心脏猛地皱缩了一下。
周温宴慢慢抽回被枕的手，穿上衣服冒雨往对面家里跑去。
推开大门，客厅洁亮如新，他喊了一声“岁岁”，无人回应。
匆匆上楼，卧室里也不见程岁宁身影。
心沉一瞬。
周温宴慌张掏出手机，回拨程岁宁电话。
仍旧无人接听。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出现。
【回妈家住两天。】
是程岁宁的消息，周温宴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要我去陪你吗？】
等了过了几分钟那边才回复。
【不用。】
【好，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边再也没有回复，周温宴跌坐在地，松了口气。
他望着墙上与程岁宁的巨幅婚纱照，按下了她可能发现了的念头。
想着刘佳要醒了，周温宴起了身，他该给她做早餐了。
别墅大门砰地关上，周温宴再度走进雨里。
他看不见的身后虚空，系统小宝，若隐若现。
【程岁宁，你没完成的任务，我替你来完成。】
另一边。
人民医院，太平间。
失去了生命体征的程岁宁推了进来。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五十岁不到的程母一夜生满白发，形如枯槁坐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
另一只手，拿着的是程岁宁的绝笔信。3
信里，她揭示了周温宴出轨的真相。
“妈妈对不起”写了满满一页。
程母此刻早已魂不附体。
“昨晚看到你说接你回家的信息，我就感觉不对，你上次说舍不得我的时候我就该觉得不对……”
程母顶着早已流干眼泪的双眸，抚上程岁宁的脸。
“岁宁啊，你怎么能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怎么能忍心……扔下妈妈一个人。”
“妈不逼你生孩子了，好不好，我的宝……”
说着说着，她愤慨起来。
“你不舍得对周温宴做残酷的事，妈妈来帮你做，你放心，妈妈会替乖女儿讨回公道……”
她趴在程岁宁冰冷的躯体旁，默默流着殷红的泪。
“小宁，你小时候经常说想去看山看海，以后妈妈带你去...”
“来世，你一定还要做妈妈的女儿啊。”
整整一个月。
周温宴都宿在刘佳家，发给程岁宁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站在窗户前看着自己家越来越心绪不宁。
刘佳上前抱住他，“温宴，怎么了？”
“小宁一直没回信息，有点担心。”
“她又不是小孩，能有什么事？”
周温宴还是不安。
“可是她从来没离开我这么久过……”
刘佳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一路轻咬至他的喉结。
在她唇边诱哄：“温宴哥，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许想别人了！”
周温宴喉结滚动，一时情动。
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
深夜。
周温宴推开自己家门。
天凉快入秋了，他过来取两件外套。
不知怎的，对程岁宁的挂念越来越深。
他打开衣帽间，拿起程岁宁常穿的裙子细嗅她的熟悉的香气。
仿佛程岁宁在他身边一样。
他太想她了。
看着空荡的空间，周温宴决定明天启程去乡下接她回来。
他伸手去拿放在柜顶的行李箱，却触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方形收纳盒。
拿下来，掀开盒盖查看。
他与刘佳轻吻拥抱的照片闯入视线。
他呼吸一滞，抓起照片查看，底下那一摞刘佳给程岁宁发的短信截图，洒落一地。
黄色的信封躺在一片白纸中，扎眼极了。
周温宴的脸失了血色，比白纸还白。
他颤抖着捡起那封写着“周温宴亲启”的信件。
薄薄的两页纸，重似千斤。
两页纸，写满对他满满的控诉与失望。
落款的‘程岁宁绝笔’，直接让周温宴浑身血液凝结。
“不，不会，这不可能！”他迅速拨打程岁宁的电话，耳边的忙音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低吼了一声，让自己恢复镇定。
紧接着拨通了程母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三下，通了。
周温宴立马开口，“妈，岁宁在你那儿吗？！”
那边只传来风声：“妈？你在听吗？”
良久，程母缓缓开口：“她在我这里。”
“求求你让岁宁接接电话，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跟她解释！”
周温宴奔出衣帽间，跌跌撞撞朝楼下冲去。
猛地拉开大门。
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赫然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周温宴被吓住，睁大惊恐的眼怔看，这才看清站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程母！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他上前一步四处张望：“妈，岁岁呢？”
程母抬起浑浊的双眼，侧身让开。
挂着程岁宁遗照的一辆丧葬车，缓缓行驶到别墅门口停下。
一口水晶棺从车上抬了下来，稳稳地放在了周温宴面前。
程岁宁静静地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样。
程母手抚上水晶棺，喑哑着嗓子对周温宴说：“她来了，你跟她解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