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河和风习习,清凉舒适,两岸风景秀丽,虽然不是最合适赏景的季节,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篷
周顾在苏容不说话后,便看向外面的风景,心里却想着,若是他不娶她,死活要退婚,祖父难道真会把他逐出家门?若他强硬不娶她,想必也是能退婚吧?但退婚后,她怎么办?她说别耽误彼此大好年华,那她嫁谁?
他手扣着腰间缀的玉佩,心里有那么点儿烦躁,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才一日。不、还不到一日,才大半日而已,便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果然但凡女人,都颇有心计。
苏容自然不知道周顾心中在想什么,这枫叶河她游过千百次了,早腻了,所以,在不说话后,她舒服地睡着了。
周顾把被她搅的乱了几分的心绪摆平后回头,便瞧见她闭着眼睛,靠着软枕睡着了。一张小脸,睡态安然,他愕然了一会儿,给气笑了。
如此心大,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他低声问月弯,“你家小姐不是说没有午睡的习惯吗?”篷
月弯早已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此时也犯了迷糊,闻言勉力睁大眼睛瞅向周顾,困浓浓地嘟囔,“小姐骗您的,她在府中被夫人拘了半个多月了,今儿好不容易可以陪着您出来放风了,她自然一刻都不想在府中待着的,可不就说不午睡吗?”
周顾:“tຊ……”
月弯说完后,激灵一下子醒了,困意顿消,看着周顾,一脸“我完蛋了”的表情。
子夜对月弯竖起大拇指,“你好会坑你主子啊,比我还会。”
月弯:“……”
她苦着脸,快哭了,想弥补,求周顾,“公子,您、您当没听见行吗?”
周顾无语,“你们太守府的人,是不是都会骗人?”篷
月弯这题会答,立即说:“没有啊。”
“苏太守和苏夫人,一唱一和,就把我给强留在太守府了。你家小姐,骗我早早出来,又利用我对付与她有过节的人。”周顾本就聪明,如今早已回过味来,“本公子看起来像傻子吗?”
月弯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傻,呐呐道:“您说的话,奴婢不懂。”
周顾哼了一声,放过她,“你也睡吧!”
月弯如蒙大赦,头一歪,闭上了眼睛,她有一个大优点,就是听话,让她睡,她就睡。本来也困的冒泪花了,呜呜呜,她每天是必睡午觉的。
周顾一言难尽,这一主一仆,可真是好样的。
子夜挨过来,靠近周顾,小声说:“公子,那咱们今儿回去,还住在太守府吗?”篷
“住。”周顾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骨,“苏太守肯定已派人去找周喜,将那处院子退了,将我挪去太守府了。周喜是祖父的人,他巴不得呢。”
子夜试探,“那公子您……”
他想问,您早先打算来江宁玩一趟,然后让苏家主动退婚。但如今人都住到太守府去了,那婚……还退不退了?
周顾放下手,看了他一眼。
子夜顿时闭了嘴。是他不该问,这才一日,还早得很呢,住进太守府,也不当什么,公子自有主意,不用他多虑。
他又看向苏容,哎,苏小姐好好看,性子好像也挺好,与京中的贵女们都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也形容不出来。总之,一直以来,就没有哪个女子,能跟公子这般聊天说话自在的如闲话家常,当然,也没有哪个女子,说陪着公子游船玩耍,自己却睡着了,且还睡的挺香的。
苏容虽然睡着了,但并没有睡实,所以,周顾与月弯的话,她听了个清楚。篷
她想着,周顾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出他父母一唱一和故意强留他了。他人这么聪明,没翻脸,是不是说明他对这桩婚事儿没那么抗拒?
不抗拒就好!
苏容踏实地睡了。
周顾赏了半个时辰的风景,见船夫将船停住,开始打鱼,他新奇,便出舱去看。
子夜也好奇,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船夫将鱼笼里放入鱼饵,抛入水里,然后耐心地守着鱼笼等着。
周顾问:“这样等多久?鱼会入笼?”篷
“半个时辰吧!”
“这么久啊。”周顾心想吃一次鱼,可真不容易。
船夫笑呵呵的,“老夫没有七小姐的手艺,若是七小姐亲自动手,用不多大一会儿,便能弄一桶鱼。”
周顾一愣,“你说她?”
他回头,不敢置信地往舱内看了一眼。
“是啊,就是七小姐。”船夫赞扬,“七小姐不用我这种笨法子,她是用竹竿捕鱼,又精准又迅速,每一个从她眼前游过的鱼,都不会被她放过。老夫不行,老夫年纪大了,眼睛花,手法也不准,白费力气。”
周顾想着苏容细胳膊细腿,拿着竹竿捕鱼?真难以想象,他陪着船夫守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进了船舱,见苏容还在睡的香甜,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她肩膀,“喂,醒醒!”篷
“我不叫喂。”苏容不睁开眼睛。
“苏容,醒醒。”周顾顿了一下,别扭地喊她名字。
苏容醒来,看着他,“什么事儿啊周顾?你是一个人赏景无聊吗?让我陪你说话?”
“不是。”周顾见她粉面桃腮,移开眼睛,看向舱外,“船家说你会捕鱼,快且准,我想瞧瞧。”
苏容激灵一下子醒了,“船家说?”
“嗯。”
苏容沉默了,想着她母亲想错了,她土生土长在江宁,常年又在府外晃悠,从来就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认识她的人不知凡几,就算她自己在周顾面前装,但只要出来玩,别人言谈两句,就能给她戳破假象。篷
她按住眉头,抬出挡箭牌,小声说:“母亲说,这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儿。”
周顾看着她,“反正你也做过不是吗?”
苏容咳嗽一声,站起身,“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