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声音破碎着,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宁小姐,来医院一趟吧,唐婳小姐的状态很不好。”
医生的话一锤定音,该来的总会来。
她来不及问为什么,电话被她挂断,超跑轰鸣一声,极速飞驰而过。
医院的病床上,女人的容颜苍白,她身上只有黑白两色,宁时蕴抚上她骨瘦如柴的手掌,眼泪无声滑落。
她关上房门,问道:“我阿姐……她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不是说快好了吗?”
她以为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可老天爷偏要告诉她,是她在痴心妄想。
“医院新来的护士忘记交代了,几个人闲聊的时候说到了那人的名字,唐小姐恰巧路过,听见了。”
“宁小姐,相关人员我们全都已经开除了,希望您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宁氏集团因为唐婳在这疗养的缘故,每年投了不少钱在医院。
“开除?开除有用吗?你看看我阿姐,伤害已经造成了,她都快好了,你们为什么要刺激她,为什么?”
那人的名字是禁忌般的存在。
宁时蕴无助的怒吼,心口像是被大掌紧攥着,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面前乌泱泱站着一群人,大家都不敢说话。
宁时蕴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她向身后的助理吩咐:“等我阿姐醒了就转去国外的医院,你去安排。”
“好的。”助理把买来的苹果递给她,转身去安排。
医院的院长向她求情,她没理,她的钱不养没用的废物,所有人在她这都只有一次机会。
宁时蕴坐到病床前的沙发椅上,手上削着苹果,阿姐最喜欢吃苹果了,眼泪模糊视线,她的手被刀尖划出伤口。
病房里有卫生间,她进去随便冲了一下,等她出来的时候,唐婳醒了。
她弯着桃花眼笑起来,下一秒,视线触及到女人苍白手心里的刀,一层皮包着的腕骨被划出几道血痕。
“阿姐……”她的声音颤抖着:“阿姐,蕴蕴的手好疼啊,你过来给我吹吹好不好?”
宁时蕴掐着刀尖划出的伤口,血再次流了出来。
唐婳手里的刀被放下,她起身走到宁时蕴面前,拿着衣袖摁着她的伤口。
“蕴蕴不哭,阿姐吹吹就不疼了,阿姐吹吹。”
“阿姐别伤害自己好不好?蕴蕴怕。”
宁时蕴无助的抱着她,她真的很担心阿姐。
唐婳笑着答应她,说:“好。”
她用另一只没染上血的干净衣袖擦拭着宁时蕴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蕴蕴别哭了,像只小花猫一样呢。”
小花猫,猫?
她和黎九晏养过一只猫,黎九晏。
“啊!”唐婳猛的推开宁时蕴,被子上的水果刀被她拿了起来。
“阿姐不要!”宁时蕴慌乱的爬起来,徒手去抢那把刀。
鲜红的血液滴落到雪白的被单上,一滴两滴……
握着刀身的手疼的发抖,她不敢松开。
“嘭——”门被踹开。
徐斯寒和保镖冲了进来,刀被抢走扔出病房,赶过来的医生忙给唐婳注射镇定剂。
宁时蕴跌坐到地上,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掉落,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徐斯寒蹲下身将她抱起来,他心疼的眼眶通红:“蕴蕴,我们先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唯恐吓到怀里的女孩,她自小被捧着娇养长大,哪受过这样的伤,手心里的刀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斯寒哥,我阿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啊?她那么好,那么温柔……”
“蕴蕴,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扯着嘴角摇头,这句话,她从三年前听到现在,根本就好不了。
徐斯寒抱着她往外走,她的伤口急需处理。
宁时蕴由着护士处理手心的伤口,没流一滴眼泪。
处理好伤口后,她又回了唐婳的病房。
唐婳的腕骨上缠着纱布,宁时蕴抚上那块:“阿姐,对不起,蕴蕴不该拿着刀进来,很疼吧,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徐斯寒看着那样的她,心疼的不行,可偏他没有任何办法。
蕴蕴自小黏她阿姐,两人的感情胜过亲生姐妹,若说那件事后唐婳去了大半条命,那蕴蕴就跟着去了小半条命。
徐斯寒买了晚饭回来,宁时蕴没胃口,他烦闷的走出病房抽烟,然后和宁父宁母汇报这边的情况。
唐婳的手指动了动:“蕴蕴……”
“阿姐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宁时蕴向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
“蕴蕴,对不起。”唐婳小心触碰手掌上的纱布。
“不怪阿姐,我们喝点粥,好不好?”
“嗯。”唐婳点点头。
喝下第一口,眼泪流了下来,这家粥,以前黎九晏也给她买过。
不过她这次没发疯,或许是因为身上没劲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医生给她打了针又喂了药,她现在很平静。
“是太烫了吗阿姐?那我多吹会。”宁时蕴小心翼翼的问着。
唐婳没回答,她安静的用完一整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