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却是明白玉蕊的意思,心里又气又怕一时没忍住说:“如此说,明日大姐姐也是寻个四十多岁的人,嫁去做妾了。” “呸,做什么妾,他自然与我是年龄相当的,我怎么可能做妾,自然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了,你才是做妾的呢。”玉蕊说完忙住了嘴心知不好,狠狠瞪了翠娘又去偷看杜氏的脸色。 杜氏却只听到了翠娘说做妾的话,沉了脸站起来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口没遮拦,做妾这样的话也是能轻易出口,既是你娘教不好你们我便教教你,伸手便欲责打,李氏一步挡在翠娘面前,杜氏才懒得管是李氏还是翠娘一巴掌下去根本不留情面,李氏一个趔趄又站稳了,见颜二郎脸色变得不好,生怕才养好的身体又发病,再顾不得其他,只想打发杜氏二人先走,说:“翠娘,去取镯子来与玉蕊。” 玉蕊接了镯子哼了一声,说:“祖母与你们好说偏不受抬举,要惹得祖母生气才听,也是贱皮子,”杜氏见拿了镯子斜了颜二郎的神色心里有些烦躁便起身先出去,“蕊丫头,走了。” 将手里的镯子举到青秞面前晃了晃,脸上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鄙夷,说:“说什么做妾的话,你娘可是我们颜家两斗黍米买下的,并没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原本等二叔中了举,祖父祖母是要给二叔另娶淑女的。” 边说这话又边瞧了颜二郎一眼,说:“也不知道你们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偏偏二叔考了一次又一次花了许多银子,竟没有一次考中,你们就得了这非嫡非庶的身份,既你娘是买来的,这镯子就是我们颜家的,我拿走了。” 颜二郎面色惨白厉声喝道:“滚。”只说了这一句便有些揣了起来,玉蕊见颜二郎的样子有些害怕,赶紧跑出去追杜氏。 颜二郎看着原本欢声笑语的院子顷刻间又是七零八落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无影无踪了。 缓了缓心神笑着哄了妻子与孩子,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去竹林挖笋玩。 每日早晚一小盅酒,这般将养了三五日,颜二郎身体大有起色,心里的谋划也可行了,因与李氏说:“这山参须得炮制才最起药效,如今将养了几日我身体大好,不…
翠娘却是明白玉蕊的意思,心里又气又怕一时没忍住说:“如此说,明日大姐姐也是寻个四十多岁的人,嫁去做妾了。”
“呸,做什么妾,他自然与我是年龄相当的,我怎么可能做妾,自然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了,你才是做妾的呢。”玉蕊说完忙住了嘴心知不好,狠狠瞪了翠娘又去偷看杜氏的脸色。
杜氏却只听到了翠娘说做妾的话,沉了脸站起来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口没遮拦,做妾这样的话也是能轻易出口,既是你娘教不好你们我便教教你,伸手便欲责打,李氏一步挡在翠娘面前,杜氏才懒得管是李氏还是翠娘一巴掌下去根本不留情面,李氏一个趔趄又站稳了,见颜二郎脸色变得不好,生怕才养好的身体又发病,再顾不得其他,只想打发杜氏二人先走,说:“翠娘,去取镯子来与玉蕊。”
玉蕊接了镯子哼了一声,说:“祖母与你们好说偏不受抬举,要惹得祖母生气才听,也是贱皮子,”杜氏见拿了镯子斜了颜二郎的神色心里有些烦躁便起身先出去,“蕊丫头,走了。”
将手里的镯子举到青秞面前晃了晃,脸上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鄙夷,说:“说什么做妾的话,你娘可是我们颜家两斗黍米买下的,并没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原本等二叔中了举,祖父祖母是要给二叔另娶淑女的。”
边说这话又边瞧了颜二郎一眼,说:“也不知道你们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偏偏二叔考了一次又一次花了许多银子,竟没有一次考中,你们就得了这非嫡非庶的身份,既你娘是买来的,这镯子就是我们颜家的,我拿走了。”
颜二郎面色惨白厉声喝道:“滚。”只说了这一句便有些揣了起来,玉蕊见颜二郎的样子有些害怕,赶紧跑出去追杜氏。
颜二郎看着原本欢声笑语的院子顷刻间又是七零八落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无影无踪了。
缓了缓心神笑着哄了妻子与孩子,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去竹林挖笋玩。
每日早晚一小盅酒,这般将养了三五日,颜二郎身体大有起色,心里的谋划也可行了,因与李氏说:“这山参须得炮制才最起药效,如今将养了几日我身体大好,不如去甜水镇找个老郎中炮制了山参,恐放的久了有失药效,明日便一家子都去甜水镇吧。
李氏凡事都是依着颜二郎,自然无不应允,及至晚间又叫李氏带些衣物,说不知道炮制山参须得几日,来回跑倒不如在甜水镇盘桓几日,见李氏皱眉,颜二郎便打趣道:“等我去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总能讨到生活的。
次日清晨一家子起了个大早,在家用过朝食,便从后面走环合村的码头坐船去了甜水镇,虽说远些,却更方便,船上的时间原本枯燥,一家子说说笑笑的倒是不觉得慢了,等下来船便直接去了惠民药局,那里是朝廷开的,且陈老郎中在甜水镇素有口碑,又与李氏相熟。
陈郎中倒不盼生意兴隆,早起坐在柜台里举了本药书打瞌睡,青秞走进来朝陈郎中交手见礼:“郎中早安,青秞有礼。”
那些日子,李氏与青秞早与陈郎中熟识了,陈郎中自然也知道青秞是个女娃,青秞嘴甜又乖巧,陈郎中也是喜欢的,见了青秞进来笑道:“小青秞,你爹身体可好些了,今日又来买参须子。”
青秞笑着指了颜二郎:“我爹爹好了些,来谢郎中往日的照拂。”陈郎中放了医书看柜台外面站了个三十上下的青年人,身形修长,面容清俊,一件灰色右衽长衫系了条折枝竹叶的麻白色腰带,正叉手作揖:“在下颜文宾,字谦益,给郎中请安,谢郎中关照。
陈郎中见颜二郎进退有礼顿生好感笑道:“些许小事何劳挂齿,今日可是要号脉?”
颜二郎笑说:“正是想请郎中号脉,郎中可否找个安静之所。”
陈郎中引了颜二郎往里走,又呵斥小徒弟:“是个憨傻的,来了客人竟不知倒水。”
小徒弟往日见过青秞,憨憨的笑了笑说:“大娘子,姐儿,哥儿们随我去里面院子坐吧。
及至进了屋颜二郎也不说多话,从包袱里拿出一只木盒子推到陈郎中面前叉手作揖:“还请郎中代为炮制。”
陈郎中打开盒子倒是吃了一惊:“这山参品相极好,看样子已经足有十年份了,又是才离了土不久,真是好物件呀,老头子倒是好久没看见这么好的东西,真是羡慕颜家郎君的运气,”边看又发现少了几根参须笑道:“想来是颜家郎君应了急的。”
颜二郎微微颔首笑着看了陈郎中不语,陈郎中见开始颜二郎要找安静所在便知道颜二郎是有话要说,此刻见颜二郎沉默不语,也不催问,便也只望着颜二郎。心里却有些期待,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经过了最后的犹豫颜二郎终是拿出了另外一个盒子,这回自己打开推到陈郎中跟前,也不绕弯子直接说:“这个陈郎中可愿收了。”
虽然心中略有期待,但终归是不相信的,等颜二郎真的拿出另外一只十年份的山参时,陈郎中心中雀跃不止,面上倒还只是平常颜色,拿过山参仔仔细细的探看会子笑道:“是好东西,这东西难得,老头子不问你东西来处,也不会与人透露一字,也不压你的价,只你要知道,也不能给你太高的价,毕竟这里是惠民药局。”说着伸出一个巴掌亮给颜二郎,“你看如何?”
颜二郎笑说:“便依郎中的。”陈郎中闻言哈哈哈大笑,忙起身去了内室,取了一叠银票过来,数出几张递到颜二郎面前,四张一百两的,五张二十两的,一目了然,颜二郎收了银票,又越约好明日来取炮制好的人参便告辞了出来。
出了惠民药局一家子先要去寻个落脚的地方,虽得了钱财也要仔细谋划,路过仙鹤楼正店颜二郎脚步略微停滞,犹豫片刻便带了一家子走进去,自有那穿麻白色短衫系腰带围裙的小厮上来迎客,“客官,住店还是喝酒?”
“住一晚,再点几个菜送到房间。”颜二郎说。
仙鹤楼正店住一晚价格不低,小厮接了这单笑逐颜开殷勤的招呼颜二郎一家去往柜台交款拿房号,小厮接过一个人字三十一号的房号牌递给颜二郎,又将颜二郎一家引至靠窗桌子边做下,朝里面大声唱喝:“十二号桌招待龙井茶一壶。”
声才停已经有个穿一样麻白色短衫的恭敬的端了茶送上来,在座一一斟满退下,这迎客小厮才将菜单递到桌中间的位置,并不是直接递给颜二郎,见桌子上坐的其他人都望向颜二郎才将菜单移到颜二郎跟前。
颜二郎未接菜单直接说:“清蒸鲈鱼,莲藕蒸瘦肉饼,要全瘦少油,那小厮听颜二郎说少油,腰又低了一分笑得更殷勤,再要个莼菜汤羹,芥菜鸡蛋,时鲜蔬菜一份。
等颜二郎点头示意后,小厮才直起身将右手里的摆布巾往左胳膊一搭又高声往里唱喝:“清蒸鲈鱼,莲藕蒸肉饼,全瘦少油,莼菜汤羹,芥菜鸡蛋,时鲜蔬菜给一份,地字号送餐。”
这里声音才停里面立刻有人接了唱喝道:“清蒸鲈鱼,莲藕蒸肉饼,全瘦少油,莼菜汤羹,芥菜鸡蛋,时鲜蔬菜给一份,地字号送餐。
等两下对接了菜谱,迎客小厮又自己端了茶水将一行人引往二楼,嘴里说:“客官仔细脚下,这楼梯系百年桐华木所制,桐花之香不断,客官们住的房间亦是裁桐花木做的家具,房间常年自带清香,无须再另外置熏香。”
上了二楼引到房间门口又笑说:“我家正店三层楼,二楼皆是地字号,三楼右边地字号,左边则是天子号了,景色开阔疏远,望之神清气朗,然则,二楼亦天青气远最是适合一家子小住。”说罢弯腰恭请进入,放下茶,再轻掩房门而去。
这一系行云流水下来青秞有些目瞪口呆,再看其他人也是一般,都望了颜二郎说不出话来,颜二郎自往窗前的八仙桌旁坐下笑说:“来,坐下细说。”
“这仙鹤楼正店是甜水镇最是繁华所在,我们日后也住在甜水镇了,带你们见识一番,今日住一晚,吃这一餐所花费二两几百文,若在沟子村能顶得我们颜家几乎一年的嚼用了,也只此一次,恐不能常来。”
“那参请陈郎中炮制,郎中说十年无虞,日后将养得体也可安老,我心里盘算着还有酒,便将另一只卖与陈郎中,得了些许银钱,我打算在甜水镇租房住下,我活者找个教书的事,活者与人做掌柜都能养活家人,等吃了饭稍事休息便去找了牙人看房,最好找了即刻能住的,也省得明日再也换酒店住。”颜二郎说。
一家子其他人除了笠哥儿听完都呆了片刻,然醒过神都欢喜无比。
碧空如洗,天净水清,小楼笑声徐徐,只听得路人仰头,寻哪里欢乐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