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肖红一扫刚刚的阴霾，眼神亮了起来。
南瑶无奈地笑了笑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医生那里问点事情就过来找你。”
肖红点点头，一脸乖巧。
等南瑶走得远了，她才垮下那副纯真的模样。
肖红立马拨了电话过去。
“上次你说的事还算数吗，现在有个能随时接触她妈妈的机会。”
南瑶并不知道肖红在背后的小动作。
她推开主治医生的门时还带着笑意。
“医生，上次还要谢谢你们能及时发现我母亲的情况。”
“这没是我们医生的本分嘛，没什么的。”
“对了，我想问下最近医院有推出什么护士兼护工的计划吗？”
南瑶眯着眼笑，医生沉吟片刻。
“好像是有的，不过还没有出具体文件。
“您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那个护士没有骗她，估计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没，主要是我辞退了照顾我母亲的护工，想着换一个。”
医生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如果这个文件下来我通知您，那样确实会方便很多。”
“麻烦了医生。”
南瑶礼貌地回应道，缓缓从办公室退出身子。
肖红刚挂掉电话，就发现南瑶往这边走过来。
她赶紧又装出传真无邪的样子，眼中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南瑶坐到她身边，叹了口气说道。
“我母亲最近没有在疗养院，但是过几天应该就会转回来。”
“到时候你就报我的名字找到我母亲的床位就好。”
“她神志不清，经常记不清事。”
肖红尴尬地笑了笑，打断了南瑶的话茬。
“这些我都知道的。”
南瑶愣了愣，眉头几不可闻地动了动。
还想说些什么时，南瑶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人名字，她唇线紧绷，透出一股隐约的愠怒。
“您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您把联系方式留下我待会加您。”
肖红察觉出南瑶不太好的神情，连忙道。
这样也好。
南瑶垂头，拿过肖红的手机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等我母亲回疗养院的时候联系我。”
*
南瑶走出疗养院，手机还在手中不停地震动。
林悦歆像是发疯般不停歇的打过来。
南瑶思索着，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南瑶！你居然敢不接我的电话！”
林悦歆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
“林悦歆，抓着我的软肋好玩吗？”
南瑶言语间的怒气也丝毫不减。
“怎么，现在连你唯一的亲妈都不打算管了？”
林悦歆听着南瑶一改之前的话风，竟有些不敢相信。
“随便你想做什么。”
就算是疗养院里有林悦歆的人，但她知道如果是陆郾城办事。
一定不会透露任何重要信息。
她笃定林悦歆不会知道母亲的行踪。
“你是觉得在ICU里的人也算是半死不活了？”
南瑶怔住，难道自己想错了。
林悦歆不会变态到一路派人跟踪吧！
想到这里，南瑶身上不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环顾四周，似乎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怎么，不说话了。”
林悦歆笑出声，刺得南瑶把手机拿远了些。
“你还知道什么？”
南瑶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又带着些轻微的颤抖。
“南瑶，别想着能摆脱。”
林悦歆不接话，只淡淡对着南瑶嗤笑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发到你手机上的东西，立马给我买好送过来。”
“要不是今天还要和陆总约会……”
“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林悦歆挂了电话，最后声线里的狠戾是旁人装都装不出来的。
深秋的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
南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再看看手机余额。
她简直心都在滴血。
本想着存些钱在手里，为以后做打算。
现在看来，都得砸在林悦歆手里。
如果南瑶事事都因为林悦歆受限，那自己待在陆郾城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这些钱都会被林悦歆这类似于抢钱的行为，流向林悦歆的荷包里。
南瑶紧紧攥着手机，心下一凛，拿起手机给林悦歆回拨了回去。
但是铃声响了很久，林悦歆都没有接起来。
南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无奈地挂了电话。
如果自己不到林悦歆那里去，她说不定又会做些什么。
南瑶现在没办法24小时都待在妈妈身边，实在是不放心。
她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商场走去。
*
林悦歆小区门口，南瑶盯着手臂上勒出的红印发呆。
把东西拿到林悦歆家里，免不了又是一顿羞辱。
这次保安认得了南瑶，竟没有像上次那样阻拦。
南瑶拎着购物袋按响了林悦歆家的门铃。
林悦歆正化着妆，那副样子活像见了鬼。
南瑶往后退了几步。
林悦歆打量了一下她手里的袋子，一把拿过扔在地上就准备关门。
“等一下。”
南瑶眼看着林悦歆要关门，连忙开口道。
“干嘛？”
“这个钱，你得给我。”
林悦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那副嘲弄的样子让她表情变得有些滑稽。
“真是，身上都散着乞丐的臭味。”
“拿去吧，本小姐施舍给你的。”
林悦歆拿过钱包，抽出厚厚一叠，零落地散了满地。
南瑶咬着牙，两颊不可抑制地浮起羞耻的红晕。
算了，现在还是不要和钱过不去。
要是真的帮林悦歆垫了这笔钱，她才会气得一晚上都睡不着。
南瑶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起，收拾好放进包里。
但是她仔细数了数，这点钱比起自己买的这些东西，远远不够。
南瑶没有再犹豫，用力地一下一下拍打着林悦歆的门。
林悦歆被声音吵得不耐烦，再次打开门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满。
“干什么？”
“这点钱根本不够买你那点东西的。”
南瑶的眼神丝毫不畏惧地盯着林悦歆，并没有之前面对林悦歆时的妥协。
林悦歆的脸色变了变。冷笑一声。
“你还想要多少？”
南瑶直接把账单点出来，放到林悦歆的面前。
“这么多。”
“不多不少。”
林悦歆扯着嘴角，不知为何大笑起来。
“你现在这样，还真像我的一条狗。”
只要南瑶越窘迫，林悦歆就越开心。
这点钱若是能买来南瑶的尊严，林悦歆就丝毫不觉得心疼。
她在钱包里翻找了一下，随意抽出一张卡，拍在南瑶的胸前，狠狠往下压了压。
“多的是你的小费。”
南瑶却并不在意林悦歆对自己的羞辱，而是把手里的卡攥得紧紧的。
她转过身子，边往外走边打车。
南瑶没注意到是一辆墨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自己面前。
她还以为是车来了，心想着这么快。
再一抬眼，对上陆郾城锐利阴翳的眼眸。
南瑶打量着林悦歆给自己的卡的动作冻住，她有些心虚地把卡塞进包里。
“好巧……”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些什么，耳尖也在对视的一瞬间染红了。
“上车。”
陆郾城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南瑶抿着嘴，只好妥协地坐上车。
陆郾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打破车上冷冻的气氛。
“你在这个小区干什么？”
林悦歆住的是除了南家别墅所在的富人区，排名第二的地方。
这里寸土寸金，很难不让人多想。
毕竟南家破产以后，南瑶不可能还有多余的朋友。
他不自觉地回忆起曾经那些人在耳边说的话，南瑶除了他陆郾城。
还有别的金主。
陆郾城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一阵烦闷又开始在心里横冲直撞。
“我……我……”
南瑶被问住了，她不会把这些事说给陆郾城听。
陆郾城若是知道，他们联合起来折磨自己，那才是最可怕的。
她不禁有些结巴，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来找秦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