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许瞳孔猛地一缩,紧盯着邵母。
邵母慌张地看向四周:“他们撒谎!我从没做过这种事!”
又像抓住救星一般看向盛许,祈求道:“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看在温穗的份上,你别让警察把我抓走!”
盛许目光在警察和邵母之间游离,却始终无动于衷。
邵母眼里闪过慌乱,猛地冲破警察的防线,扑向了温穗。
“我的好穗穗,你一定要救救妈妈!妈妈宁愿牺牲自己亲生女儿,也要送你进盛家,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温穗强装镇定,掰开她的手,看向了警察,沉声道:“请自便。”
邵母整个世界瞬间崩塌,心如死灰地瘫倒在地,被蜂拥而上的警察拖走。
这个变故震得台下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而温穗仍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整理好裙摆,朝盛许露出了微笑。
“婚礼继续。”
这句话犹如一声巨雷,炸得在场人一片哗然。
“这新娘是没听见有人死了吗?好像还是她的继妹,这婚礼还怎么进行下去啊?”
“真是作孽啊,喜事变丧事。”
窃窃私语逐渐变得大声起来。
温穗听着这些话,脸上的微笑差点都维持不住。
她见盛许没反应,一咬牙,干脆拿起一旁的戒指,就要往他手上戴去。
可盛许手指只是一弯。
那戒指便滚落在地,不知去了何处。
“婚礼暂停。”
温穗僵住了。
她听着盛许冰冷的声音,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不该如此!9
温穗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却只看见盛许离去的背影。
她心被猛地攥紧,慌张地脱口而出:“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娶我!”
温穗的声音很大。
大得礼堂又因此陷入了沉默。
可盛许不曾停顿过一秒,推开门,彻底消失在礼堂里。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
温穗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崩溃地大哭起来。
盛许出了礼堂,正好赶上警察将邵母押进车内。
他大步走到警察身前,伸手挡住了车门。
“死者在什么地方?”
他目光紧盯着警察,紧攥着车门。
警察诧异地看向他,反而先问了个问题。
“你是死者什么人?”
盛许一愣,手不自觉松开了。
他恍惚地看着警察,却视线松散。
是了,他是邵枝枝什么人?
前男友?
还是前未婚夫?
这些身份都已经是过去时,他凭什么去见她?
盛许深吸一口气,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是她朋友。”
兴许是看出了他的纠结,警察没再多问,将他带到了警局的停尸房。
盛许站在门外,只一步之遥而已。
他却没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良久,他终于动了。
他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停尸房特有的福尔马林味迎面而来,只一瞬,盛许便白了脸。
他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邵枝枝。
她就像一个娃娃。
安静地躺在那,再没了生息。
盛许颤抖地走上前,用指尖轻触她的脸。
是冰冷的触觉。
他难以自持地哽咽。
“阿枝?你躺在这干什么?跟我回家。”
“你是在怪我和温穗结婚吗?可你不和我说,我又怎么知道这与你无关?”
他声音颤抖,却执着地和死人对话。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
如果她早些将真相告诉他,事情的结局会不同吗?
盛许难堪地闭了闭眼。
在这一刻,他忽地想起,邵枝枝不是没有和他解释这一切。
只是当时他先入为主,竟连一句解释也不想听。
“盛先生,既然你是她的朋友,请问你能联系到她的亲戚吗?”
“人死了,总归是要入土为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