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草垛上跳下来，将李昀颉上下打量，说：“你先告诉我这个时空的事儿，至于你的身份，我自然有我的判断。”
李昀颉点头，他极快地调整了态度，说：“其实现在这个时空，不是真实存在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数字、代码堆叠建造的虚拟时空。”
“但是这里的人都有血有肉，哪怕是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李春风知道虚拟生命发展迅猛，但怎么会迅猛到这个程度？
“因为这个时空，是依据时空原点人物的高级思维，反复迭代发展而形成的时空。就像人的大脑神经网络，在日复一日的学习训练重复中，它们会形成紧密的连接，编织成一张完美的巨型网络。人脑就是最强的计算机，所以，基于人脑构建的虚拟时空，才会如此的真实，有血有肉，又爱又恨，甚至每一次迭代的故事，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李春风问：“这个时空的原点人物是谁？”
李昀颉看着她，沉默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李春风明白了，她盯着李昀颉缓缓将匕首抵住她的胸口，那刀尖一点一点没入她的身体。
她痛得大叫，捏住他的手，却并不阻止。李春风又一次感受到死亡，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流干了，她陷入一片模糊和混沌中，再次漂浮进沉沉黑暗。
毫无意外的，李春风被那强劲的力道裹挟着，再次回到身体中！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草垛上，眼前是李昀颉近在咫尺的脸。
“你就是这个时空的原点人物，你死后时空会再次刷新，回到上一节点重来，这就是迭代。原点人物会在迭代中不断获得新的经验，从而将这个世界扩展得更为完善。”
“这样说来我已经在这里死过很多次了。”李春风低头看向胸口，那里并没有伤口，“可是你并没有被迭代所影响。”
“我没有，但李昀颉有。我是侵入式的高级意识，可以在迭代后重新侵入，所以看似没有影响。”
李春风不明白了：“我难道不是吗？”
李昀颉神色微变，有些艰难提醒她：“李少校，你已经牺牲了。”
牺牲两个字，李春风并非没想过，可是被他人讲出来，却是这样古怪。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听见别人告诉他，你牺牲了……
“我们通过虚拟生命技术，留住了你的高级意识，你是第一个，在数字中获得永生的人。”
李春风笑道：“那还真是好事”可为什么她感觉这样疲惫？
李昀颉静静望着她，说：“你的虚拟时空对我们至关重要。如果有可能，有足够多的迭代，那么这个虚拟时空可以扩展地更大，发展出多层时空，影响更多人。我们甚至可以通过这个时空，连接世上所有的一切，你可以转换穿梭，不受肉体的束缚。说得更近一点，我们可以对恐怖组织形成全方位监控。”
李春风无法想象，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竟然落在了她身上。
李昀颉深缓一口气，说：“李少校，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李春风心中却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好吧，如今的她不但没有养老金，甚至永远不会退休了。
真是个讽刺的笑话。李春风自嘲一笑。
李昀颉看出她眼底的消沉，问：“你愿意接受吗？”
“我可以不接受吗？”李春风问。
李昀颉眉眼忽冷，认真说：“李少校，你所在的系统是我们耗费数十年的成果。而如今，敌方已侵入了这个系统，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
